林長纓拗不過她,精神頭上來了,利索地在屏風後換下衣服出來,還被她一把拉過拿熱手帕敷著。
「行了行了,沒那麼誇張,不過是很久沒出身汗而已。」
林長纓接過手帕自己擦了擦脖頸,覺著溫熱漫上,散去了久違的勞累,終是兩年都沒動過,這身子骨恐怕都不如八十老太了。
蕭雪燃順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握緊著拳頭,似乎頗為不滿。
「真是見鬼了,見過差的,沒見過這麼差的,一個時辰就堅持不下去了,您還非要親自教,要不是現在看您氣色好多了,肯定不能放過他們。」
雖是氣鼓鼓地說著,還不忘給她沏了杯熱茶,這倒是惹得林長纓難得一笑,回想往事,倒是多了幾分趣味。
「他們能堅持一個時辰已經不錯了,別忘了四年前朝中幾個尚書聽了國師什麼興旺家族保平安的占卜之言,非要把他們的兒子塞到軍中歷練一番,結果這幾個公子哥馬不會騎,劍拿不穩,見不了血,最後還在邊境鬧事被阿依米娜抓了去。」
「別提這事了,這還得您拉下臉去跟那北漠郡主協商,最後你們打了一架她才肯放人的,真是的,一個個都有病」
這嘴上不饒人功夫也不知跟誰學的,林長纓抿了口茶,耐心聽著,撫著杯沿輕輕轉動,淺淺的茶色映著她的面容,如今多了幾分血色。
當年剛到邊境時,林楓華對她也是這樣親自來教,夜以繼日,從未停歇,若是堅持不住摔倒了,木桶還得多加點水重新再來,這基本功若不紮實,只會更吃虧。
現在回想,還以為在昨日
忽地,門外傳來敲門聲,鈴鐸叮鈴脆響。
蕭雪燃去開門,才知王嬸又估摸著時辰準時送來了早膳,想來應是昨晚入夜寒涼,今日王嬸煮了生薑小米粥,滋補益氣,驅寒保暖,外加她做的一些江南的麻薯點心,於寒冬中多了幾分食慾。
噓寒問暖下,林長纓的目光落到跟在王嬸身後侍女託盤上,是用藥膳砂鍋,可令她在意的是氤氳在空氣中的味道,好似紅棗枸杞。
「這是什麼?」林長纓以手摸了摸砂鍋邊沿,觸覺冷意,「怎麼都冷了」
王嬸不可能這麼不小心,難不成是故意放涼的?
王嬸頷首回復道:「回夫人的話,這是殿下時常吃的補氣血四物藥膳冷食。」
「補」林長纓一怔,扯了扯嘴角,「補氣血!」
蕭雪燃撲哧一笑,捂嘴道:「怎麼跟個女人似的還需要補氣血。」
「雪燃!」林長纓小聲喝止著,睨了她一眼,她便立刻乖乖緊閉嘴,緘默不言。
說罷,林長纓拂了拂衣袖,坐在檀木椅上,示意道:「放這吧!等一下我送過去。」
此言一出,震驚在場的眾人,皆不約而同地看向林長纓,似乎並未意會她剛剛所言。
林長纓掃了她們一眼,若無其事地持著青玉小暖勺喝了口粥,淡聲道:「恰好有事找他,放心,我自會送到你們的殿下手上,不會耽誤的。」
話說到這份上,加之沈清辭先前一切聽她行事的叮囑,王嬸和送膳食的侍女只好應承,將雕花託盤放在案桌上,便匆匆告退了。
蕭雪燃不解其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急聲道:「小姐您去送幹嘛,我替您送去給他。」
林長纓咬了口麻薯,心有成算,慨嘆道:「就你!別路上給碎了,還得麻煩人家王嬸再做一次。」
更何況蕭雪燃每次見沈清辭老是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都懷疑能直接將藥膳潑他身上。
說著,林長纓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耳垂,以示教訓:「以後不許亂說話,這上京可不比在北漠自由,要是落下把柄,那可不妙」
蕭雪燃被她掐疼了連聲求饒,一骨碌起身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