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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要同她談什麼?

“我們認識快一年了吧。”李行一開口。

鄭惟汐算了一下。到今年12月,剛好一年。

她點了點頭。

“是這樣,我考慮把我們的關係,”李行一頓了頓“我是說,我們之間交往的距離拉近一些。”

鄭惟汐不知道別人是怎樣談戀愛的,不是應該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嗎?這樣有計劃、有步驟按時間節點穩步推進的方式真特別。

“李行一”她打斷他“你對我有感覺?喜歡我?”

他們前前後後打過幾次球,看過幾次電影,不溫不火,平平淡淡,完全就是熟識的朋友,從沒產生出那樣熱烈的、火光四濺的,至少是難捨難分的男女情誼。而那些,不正應該是決定兩個人最終走到一起的基本要素嗎?

李行一很有保留的回答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我們兩個就是兩堆湊在一起的溼柴火,放久了,最多變成了兩堆乾柴火,你明白我的意思?”

鄭惟汐打了個比喻,指望李大夫能明白。

李行一沒說話,他慢慢站了起來,走近她,俯下身,兩手把她圈住,緩慢有力的把胳膊收緊,鄭

惟汐坐的筆直僵硬,心想李行一這舉動算不算趁虛而入呢?然後,她聽見李大夫在她耳邊低聲說

“你是溼柴火,我不是。”

“好好休息”李大夫在她背上拍了拍,走了。

***

男朋友?李行一離開後,鄭惟汐認真回味了一下,覺得這三個字和李大夫完全沒法劃上等號。

鄭惟汐從小到大,被她老媽灌輸的思想是集中精力老老實實讀書,男朋友應該是什麼樣的,她從沒去規劃過。不過,在她考上R大後,到是曾經試圖要去談場戀愛。

那時她每天泡圖書館、上自習,晚上□□點和一群人在教學樓附近的橡膠場地上一圈圈的跑步。她們宿舍樓下有一棵茂盛的銀杏樹,秋風一起,金黃的葉片翻轉著飄落下來,她意識到這是真正的北國的秋天,那些在南方的日子離她越來越遠,她常常想起陳省心那句話“分數有那麼重要嗎?”雖然那個不重要的分數又絆了他一腳,但它的的確確無關乎智慧、才華、能力以及幸福。

對,幸福。

從小到大,她一直堅信不疑的相信,只要認真讀書,取得好分數,拿到好名次,肯定會有一個明媚的幸福的前途。明媚幸福的前途意味什麼?長什麼樣?她恍惚起來。她把理論、公式、條條框框記得一清二楚,但是卻不能像陳省心一樣隨隨便便設計出一個漂亮的模型,一個有趣的程式,她真的理解它們嗎?她沒有貼心的朋友,沒有特別的興趣愛好,不覺得生活有趣,甚至還有個不大不小的毛病,總之這一切都與幸福無關。

沒多久的一節英語課上,老師讓他們輪流上臺寫單詞。

“寫一寫你所欣賞的人,他的性格特徵。”

她第一時間想起了陳省心。等回到座位上,她看到黑板上,自己寫下的單詞是“talkative”(健談的)以及“knowledgeable”(知識淵博的)。

碰巧那段時間有人瘋傳她是拉拉,像是為了證明什麼,沒多久的晚上,她跟一個talkative並且看上去knowledgeable的男生約會去了。

她人生中第一個約會物件張口的第一句話把她雷到了“你怎麼穿了件白衣服?”

“白衣服怎麼了?”

男生強調了一下“你最好換件黑的。”

媽的,她在心裡想,我又不是跟你晚上出來打劫、盜墓、搶銀行或是去奔喪。誰約會的時候穿一身黑的。

“白的太亮了,像個電燈泡。多不方便。”男生的發音重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