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講了個親身經歷的「靈異事件」,這件事單聽起來倒並不算太恐怖,關鍵是氣氛到位,講述人的感情又十分投入,講完之後,在座的同學都感覺後背一陣涼颼颼。
是那種細思極恐,當場聽了不覺得太嚇人,但晚上睡前一不小心,琢磨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的那種。
「……然後那個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就在我眼皮底下,一點一點地變成虛影消失了。」語文課代表兩手撐住桌角,上身前傾,聲音低得恰到好處,「我恰好還聽到了一陣風颳過來的聲音……」
「停一下停一下,」有名男生離開位置靠過來,聽到這裡感覺背後真的有颼颼冷風,回頭一看,最後一排的窗簾被風颳起來一角,「李洪,把窗戶關了。」
「奇了怪了,這風到底要往哪刮。」李洪嘀咕著,起身把窗戶推嚴實了。
「那盒子真在你眼皮底下消失了? 」有人提出疑問。
「是慢慢的,」語文課代表強調說,「慢慢變模糊,然後消失掉……」
房雨婷實在忍不住:「是你把眼鏡給摘了吧? 」
語文課代表:「……」
本來還有些恐怖的氛圍被這句話一下子沖刷了個乾淨,大家頓時笑開了。
鬨堂大笑裡夾雜著丁一凡作為班長最後的倔強:「……靜一靜,大家都安靜一點。」
班長的尊嚴被淹沒在六親不認的笑聲裡。
丁一凡只好拔高調門喊了一聲:」任老師來了!」
短暫的安靜之後,靠在北牆邊的同學率先發出一聲鵝叫:「哈哈哈哈哈嘎丁一凡你踏馬的居然也跟我們玩這招!」
站在正門口的任老師舉起手中的電筒晃了晃:「哪招? 」
背靠北牆的男生們:「…………」
「都回位置上坐好!」任老師皺眉瞪了他們一眼,「沒人離開過教室吧? 」
任老師的目光在黑沉沉的教室裡梭巡著,「大家稍安勿躁,學校發電機一會兒就把電供上。」
「老師,我同桌剛才出去上廁所了。」坐在後排的一名女生舉起手來,「還沒回來。」
任老師走過來:「周欣欣?出去多久了? 」
周欣欣的同桌:「好像……挺久了。」
任老師把手裡的電筒遞給她:「你拿著,去廁所接接她。外面太黑了。」
女生答應著,接過手電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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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很多學習用功的學生,但像唐染同學這麼刻苦的真的不多見,」圖書館,唐染借著蠟燭的一點微光艱難地辨認著卷子上的字跡,邊看題嘴裡邊說,「鑿壁偷光、懸樑刺股、還有唐染夜讀,這是中國歷史上非常著名的三個典故……」
元澈被他吵得心煩,在桌子下面給了他一腳:「……閉嘴。」
「說起來可能沒人相信,」唐染嘆了口氣,繼續悠悠道,「這麼刻苦的唐染同學,卻有一個玩物喪志的男朋友,在他刻苦學習的時候,不僅坐在旁邊打遊戲,還不許人說,簡直不講道理……」
元澈煩得要命,把打了一半的遊戲往唐染面前一扔:「愛學不學。」
唐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遊戲角色單槍匹馬地沖入敵方陣營,又猝不及防地收住攻勢,戳在原地瘋狂掉血:「別啊繼續——啊,涼了涼了……」
元澈撩起眼皮看他:「不想寫就直說。」
唐染訕訕地撿起手機:「不是我不想寫,這個光線再寫下去……我眼睛估計要瞎。」
元澈的手機扔在宿舍沒帶過來,唐染堅持要用自己手機殘存的一點電量為自己的遊戲積分做出最後的貢獻,是以體驗了一會兒古人的照明方式,眼睛酸脹得不行:「走吧,明天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