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掌搭上她柔弱的肩膀,努力地站了起來。他是雷弁天,一個獨自在山野裡生活了十幾年的男人,這些傷對他來說,是小事一樁。他用力地眨著眼睛,想將擋在眼前的一片迷霧給眨掉。
薛採情咬著牙,一邊流淚,一邊使勁撐著他沉重的身子往山上走去。幸好好並沒有走得特別遠。
他拼命地維持著意識的清醒,他不能暈過去,不然她一定會逃走的,一定會。
「呼、呼」他沉重的喘息聲噴在她人頸側,她用力地抬著腿往家走去,這一刻,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倒下去,她要將他帶回家為療傷。
他這一次傷得很重很重,薛採情流著淚看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有著鐵一般的意志力,在堅持到進屋看到大床後才倒了下去,即使在昏迷中,他的大掌仍緊緊地握著她的纖弱的小手。
全身上下都是被老虎的利爪抓出的血痕,有的甚至深可見骨,最嚴重的,還是那當胸的一抓,那是為了救她而受的傷。
她從自己帶來的包袱裡面抽出銀針,還好當初為了救他將這個包袱一併帶到山洞,而在離開山洞時卻忘了帶在身邊,不過現在總算派上用場了。
只怪她逃的時候太匆忙忘了帶上它,不然早就可以為他施針止血了。
封住他全身上下的大|穴,才勉強止住那奔流的鮮血,不然她擔心,她還來不及救他,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了。
她將上次用剩的金蘭草敷在他的傷口上,再用乾淨的紗布為他裹好。
忙完這一切後,她舒了口氣。
不過她還沒有放下心來,半夜的時候,他突然發起高燒來,印證了她心裡的不安,她不斷用打溼的帕子鋪到他的額頭上,試著為他退熱,山頂的日夜溫差很大,她仔細地為他掖好被子,不讓他因為發熱而再度著涼。
那持續不斷的高燒,快將她燒得精疲力竭了,但抱著一定要治好他的信念,支撐著她,經過無數地將帕子擰乾、弄溼,再為他擦拭因為出汗而弄溼的身體,一整晚的努力,終於在開剛破曉的時候,他那可怕的高燒退了下去。
她再次檢視那些包紮好的傷口,確定沒有再流血和發炎,這才放了心,一晚上的高度緊張,讓她的精神在松馳下來會睡意就來臨到,上次就是因為自己不放心留下來照顧他,才造成了今天這一切,今天命運又跟她開了個玩笑,相同的情況再次發生。不過這次她不會再逃了,她投降了。
雷弁天終於睜開雙眼時,被射入房內的耀眼陽光給刺痛眼睛。
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皮,快速地適應了強光,他怎麼會躺在這裡?一瞬間,昏迷前的記憶如同流水般湧進了腦中。
薛採情!她在哪裡?一下子,從未嘗試過慌亂滋味的他,情緒激動起來,他用力地想要坐起身來,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呻吟了出來,身子卻還是無力地躺在床榻上,他厭惡地閉了閉眼眸,十分痛恨自己這種無力的感覺。
那番動作雖然輕微卻還是驚醒是淺眠的薛採情,她急急地睜開水眸,抬起頭來看見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男人醒過來了,炯亮的黑眸在看到她如水般清麗的芙顏時,焦急之色才褪了下去。
「你沒走?」她沒有離開他,還在他的身旁,這個認識讓他大大得舒了一口氣。
「你醒了。」她伸手撫過他陽剛粗獷的面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告訴我,你不會再離開我。」他棄耳不聞她關心的話語,滿心只想著要她承諾不再離開的話,如果她再嘗試著想要逃跑,哪怕他只剩下一口氣,他也要找到她,一定。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從他堅定的眼神中輕易地讀出了他沒有說出口擴知,這個魯男子,在他全身佈滿可怕的傷痕時,心裡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