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深深相信了那天馮見雄的理論:哪怕同樣都不是直接拿錢,而是靠一些小道訊息賺錢。但是在股市上興風作浪的危害程度,能和那些在外匯、期貨、債券市場作惡的程度相比麼?
在中國股市,只是利用資訊不對稱坑了一些賭民。誰讓中國賭民在入市的那一刻就有原罪呢,坑他們的人的罪孽自然也會因為以毒攻毒而消弭一些。
而在炒匯債市上興風作浪,騙的可都是本心只想存錢、或者只是因為太相信國家而持有某些東西的老實人。這能比麼?
為什麼更壞的壞人不先抓?
周天音內心天人交戰,黑化邊緣的時候,她父親開口了:“被控制就是被控制了,不該聽的東西聽了,還拿去投資,出事了也怨不得人,罷了。至於怎麼被控制的麼……無非是正在被偵查的杭蕭鋼構某負責人供出來了唄。”
周天明本人還算是個比較有正義感的清官,哪怕是妻子被抓了,他在和自己女兒關起門來聊天的時候,依然沒有口出原則性的錯誤。
當然,事實還是要儘量陳述清楚的。
所以他停頓了一下之後,用更怨念的語氣補充道:“至於為什麼偏偏只供了她,我不知道有沒有安排。反正我第一時間託了經偵那邊的朋友,後來說是昨天有人進去探監,後來對方就招供了。”
周天音再是平素不接觸齷齪,眼下也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肯定是那個探監的企業家親屬,或者他的辯護律師,從外面某個渠道得了準信兒,然後往裡帶話了唄。
內容無非是“xxx是允許你拿來爭取立功表現的”。
“都是我害了媽……嗚嗚嗚都是我害了媽啊!”周天音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抽泣起來。
隨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渾然如同一頭歇斯底里的母豹子,憤怒地吼道,“範建!範建這個忘吧蛋!他公報私仇!好,既然事兒已經這樣了,咱家也沒別的把柄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身清!我這就去找範建算賬!”
“住口!瞎嚷嚷啥!”周父用力摁了一下女兒的肩膀,正色道,“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麼!這種事情就是個啞巴虧,你還想出更大的醜?還有你跟那個範局長家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為那次馮見雄得罪了他?”
周父在這個問題上想得也不是很深入或許是做父親的,對於女兒的感情觀不是很瞭解吧。如果此刻是慕容萍在這兒,她估計能揣摩出女兒的想法。
面對父親的這種不負責任揣測,周天音義正辭嚴地抗辯道:“這不關小雄的事兒!那天party我也全程在的,小雄說了些啥我都明明白白聽在耳朵裡,他確實說的有道理,也從頭到尾都沒有挑釁,甚至還用言語擠兌住了範建的立場。
可以說他完全是為了我們家好,說話都很有分寸,維持了學術討論的禮貌。否則以他平時的說話風格,範建那種草包早被他噴得血壓飆升無地自容了!他是為了我才忍住了。
所以,這事兒就是賴我。是那天之後,我自己徹底看穿了範建的草包本質。然後連跟他個交朋友的想法都淡了可能他就是因此覺得被我藐視了吧,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報復了……”
周父如今才算是聽女兒披露了內幕的心路,對這種陰差陽錯的弄人曲折,也是扼腕不已。
“造孽啊!早知如此,當初你媽不讓你跟範局家的人來往,說不定還不會因此成仇呢!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他大聲感慨著,像是在發洩。
有個既沒嫁人也沒男朋友的國色天香女兒,如果不能被人聯姻,有時候反而是一種危險吧。
此時此刻屋裡的這兩個人,都不可能知道:在前世,眼下這兩年周天音正是馮見雄的女朋友。所以周家人也沒辦法打聯姻的算盤,卻反而因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