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30多塊,但還沒有扣除成本,趙興洲收鴨毛的錢還沒給他呢。但是管它的,先把手頭上的現錢給了父親再說,弟弟高考要緊。
但還有七十多塊呢?要從哪裡湊?
家裡的積蓄定期到期的上回都拿出來操辦國強訂婚的事了,還好國強自已有幾千塊把大頭應付了,她也就出個喜糖喜餅還有那天請客的錢。
不過花了這筆,家裡只有買國庫劵還有點錢,但國庫券沒到期也取不出來啊?
“桂珍,你可是解決了家裡的大難題啊,你弟要是考上大學,我叫他以後一定要對你好。”
劉裕至一聽女兒把這錢攬去了,立即愁雲盡散,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可是爸,我現在現錢只有30多塊,還差七十多塊,要不,你能再想辦法湊湊嗎?上次家裡存的錢,國強訂婚都基本用光了。”
劉桂珍頭腦一熱,應下這事,但是意識到嚴峻的現實後,也只能期期艾艾地開口解釋,希望父親能夠理解。
“什麼?只有30多塊,你不是一口答應要出了嗎?你弟辛苦複習一年,這就差臨門一腳了,你這大姐是怎麼做的?這點錢都捨不得?”
劉裕至一聽要到手的錢又飛了,頓時火大了,嗓門提高了些,只差破口大罵了。
“爸,我真的沒有這麼多現金,你也知道訂婚是件大事,前前後後可是花了不少。以後結婚的錢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劉桂珍見父親發火,委屈地解釋。
“訂婚要不少錢沒錯,可是國強不是中了大獎嗎?你就算是說他錢都花去學車了,但學車之後,誰不知道大貨車師傅最好賺了?一天賺個幾百都是那樣,現在叫你拿個百八十塊就吱吱唔唔,還能指望得著你嗎?”
被父親一罵,劉桂珍扁了扁嘴,無奈地道:
“我只有國庫券還有兩百塊,可是還差一年才到期呢!”
劉裕至一聽這個有門,他罵劉桂珍,就是聽出她話裡還有餘地,這一罵之下,果然把女兒的老底擠出來了,便接著道:“國庫券沒到期也可以拿去賣啊,現在供銷社大門邊上,都是收港幣、僑券、國庫券的人,還能給個好價錢呢!”
劉桂珍沒想到父親把這事也打探得這麼清楚,只好咬著嘴唇苦著臉道:“那我賣掉一張吧,你也彆著急上火。不就這麼一個讀書的弟弟嘛,這不是沒錢嘛,等民生轉正一段時間日子就會寬裕多了。”
劉裕至一聽女兒鬆口,臉上就變了顏色,恢復了好生好氣的模樣,咧著嘴笑道:“爸養你們也不容易,你看我們兩個老的,都五十奔六的人了,還整天做死做活,不就是盼著你們都有出息嗎?”
……
趙菲從窗外看到這一幕,不禁大為歎服外公變臉的本事,從一個有所請求的父親到暴怒的父親到最後一個慈父的形象,他簡直是刻畫得維妙維肖。
最讓趙菲想不通的是,一向吝嗇得恨不得舔關鹽配菜的母親,居然這麼聽外公的話,隨時有把全副身家奉獻出來的感覺。
趙菲是隱約聽到客廳裡傳來吵嚷聲才趕過來的,本來是想勸架,但是卻看到了劉裕至的“表演”。
無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看著母親掏出惟一不多的積蓄,趙菲不知道劉桂珍有沒有想到她也要參加中考,也需要買複習資料,甚至上了中專以後,多少還得花點生活費……
估計在劉裕至的敲打和桐嚇恩威並施之下,劉桂珍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
父親趙民生對付不了的人,外公劉裕至卻是予取予求。
要真地買複習資料趙菲也沒說話,但就她瞭解,現在已經逼近考試了,一般不會再購買大量的複習資料,以溫故和強化過去的錯題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