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雪的貼身丫鬟春花在和馮氏院裡的秋白躲在假山後說話,秋白是正院裡灑掃的三等丫鬟,平時也不出來,怎麼和春花搭上了?
湘蓮躲在一邊,心下納悶,不知二人講了些什麼,她本想再往近前走走,可風吹起她躲在石頭後面的裙角,在外面露出一個淡粉色的衣邊,湘蓮怕打草驚蛇,往後退了兩步,等二人先後離開她才出來。
湘蓮琢磨,若是有事稟告太太,在院子外等著傳話便可,或者去找趙媽媽,怎的也輪不上一個灑掃的小丫鬟來遞話,二人鬼鬼祟祟的,定是沒做好事,她想了想,此事她能和誰去說呢?湘蓮先回了小院,坐了好大會兒。
這事越想越不簡單,那邊不一定打了什麼鬼主意,若是因此出了差池可……,湘蓮此刻能說道的,也就只有自己姨娘了,這麼想著,湘蓮趕忙起身去尋韓姨娘。
丫鬟們在一旁伺候,湘蓮把韓姨娘拉到一邊,小聲說:「有件事我得和姨娘說一下,剛剛我去花園,見春花和秋白躲在假山後頭悄悄見面。」
韓姨娘不明就裡,驚詫的說道:「真是奇了怪了,太太房裡的丫鬟怎麼和三小姐的勾搭上了?」
湘蓮俯到她耳邊說:「我適才想不明白其中緣由,還是剛路過我院門口,蕙蘭和蕙心的話提醒了我。我院子的大丫鬟彩心問蕙心,韓姨娘剛送來的糕點你接了嗎?蕙心說不是我,這時蕙蘭回話說是她接的,蕙心和蕙蘭穿著一樣的衣服,同樣的髮式,相貌有六七分相似,彩心看茬了,便說,不過就是一個遞東西的事兒,你們下次誰接的回稟我,我好記下來。」
是啊,不過是一個遞東西的活兒。
湘蓮又說道:「上一次我見三姐姐說讓丫鬟給萬家舅舅遞東西,我想著不是大事,就壓了下來,這次又買通了太太正院裡的丫鬟,怕不只是遞東西這樣不簡單。」
或許是從遞東西開始,但現下定是有了新的主意,那本孤本湘雪跟湘蓮炫耀過,既然已到手,還頻繁聯絡什麼?
韓姨娘還在消化湘蓮的話:「三小姐和萬姨娘也太大膽子了,老爺都說了不許來往,還把萬家人趕了出去,他們竟違背老爺的意思,再者上次你就應該告訴我,手都伸到正院了,誰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二人對視了一眼,韓姨娘道:「你先坐著,我去太太那。」
韓姨娘在去馮氏院子的路上,又把思路縷了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按照湘蓮說的,確實是搭上線了,可哪裡不對呢?左思右想的腦仁疼,索性不再思量。
韓姨娘去找了趙媽媽,也沒坐,茶都沒讓端,就說太太明日回來了,差個小丫鬟過來找她,她有事和太太說,趙媽媽滿口答應。
馮氏是第二日午後回來的,正院小丫鬟傳話,說太太回來了,韓姨娘也沒發急,換了一身衣服,吃了一碟子糕,這才往正院走。
到了屋外,掀開一個簾縫見曹姨娘坐在馮氏的下首,大夫垂首在一邊,看來是在說曹姨娘的胎象,韓姨娘左右無事,便坐在外間先等了一會兒,馮氏院裡的丫鬟給看了茶,她隨口問道:「除了平時伺候太太的,外面灑掃的丫鬟能進屋嗎?」
馮氏的大丫鬟夏嵐說道:「姨娘真是說笑了,咱們是規矩人家,各人辦各人的差事,是半點不能逾越的,外面三等丫鬟就負責院外的活計,輕易進不得院,最多便是各屋的擺設需要擦洗了,喚他們進來擦擦,旁邊還會有人守著。」
韓姨娘聽完後,正好大夫出來,趙媽媽迎出去,她掀開繡著翠竹的薄門簾,給馮氏請了安,曹姨娘有眼力見,知道韓姨娘過來必然是有話和太太聊,從凳子上託著腰起身,說改日再來。
馮氏把安胎的方子遞給曹姨娘的丫鬟,囑咐說每日記得熬給曹姨娘喝,曹姨娘又誇了馮氏幾句,這才離開。
曹姨娘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