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很為難,自從之前的事後,二門那的人嘴緊心狠,勤香院的差事一般不敢應承,怕惹上事,丫鬟說怕三小姐也受連累,湘雪橫眉怒目:「你怕什麼?我好歹是主子,他們還不敢不答應,從外面遞東西的多了,檢查一下便可,阻攔什麼,你態度強硬些,他們如若不管就告狀去太太那,看誰敢攔。」
要說去馮氏面前告狀,湘雪定然不去,可拿來嚇唬下人足夠了,小丫鬟得了她的令,說找機會就去。
湘蓮聽著奇怪,太太明令說過,不許萬姨娘再和孃家人往來,那一家子都是不成器的,沒得連累了蘇家,本就不是正經親戚,上次一事已經全了情面,老爺惱怒了,也不顧及萬姨娘和兩個孩子的臉面,只說那家子是爛泥扶不上牆,別再登門。
這話連湘蓮都歷歷在目,湘雪怎麼這麼膽大,還敢私下來往?還管萬姨娘的兄弟叫舅舅,這叫馮氏聽到情何以堪,湘雪看著聰慧,大事上竟然這麼糊塗。
湘蓮搖搖頭,如果姐妹間關係親厚,她一定會提點一番,可是湘雪就是一個炸毛雞,如果她說了,一堆什麼我和你不同,就知道巴結太太,連血緣親情都不認的冷血兒的話等著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到底一家子姐妹,平時雖有齟齬,一起磕磕絆絆長大,情意還是有的,這話她除了湘玉,連韓姨娘都不能說。
依著韓姨娘的性子,她前腳提了,後腳韓姨娘就得去告訴太太,那樣湘雪可就慘了。
聽了湘蓮的話,湘玉也百思不得其解,首先她想的是:湘雪腦子裡是有坑?蘇老爹就是一時氣憤,日久月深,等火氣消了,把萬家的糊塗事忘掉大半,依著老爺太太的性子,一定不會斷了他們的骨肉親情。
不管嫡庶,正經外家只有馮氏孃家,姨娘的家人沒在檯面上,可表面是一回事,實際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止萬姨娘,曹姨娘也經常悄悄給孃家送銀子送東西,馮氏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惦記家人沒錯,自己手裡寬綽了接濟一二,蘇府不差那點銀子,馮氏也不是心窄的人,斷然不會為難。
不過就是多忍耐一些日子,這有什麼難的,非得往槍口上撞,一來二去,難免走漏風聲,蘇鴻良大事不糊塗,上次萬姨娘兄弟差點連累了蘇老爹的官聲,礙著孩子們的面子不能狠狠處置,本就憋著氣,這下如果他們再不聽話,誰知道蘇老爹會怎麼辦。
湘蓮又悄悄說了一句:「我聽說萬姨娘為了幫她哥哥,連湘雪的一盒子首飾都搭進去了。」
湘玉難以置信:「湘雪可就拿一盒子值錢首飾,之前沒少跟咱們提,萬姨娘怎麼拿女兒的東西去填補?」
湘蓮說:「拎不清唄,我姨娘聽過一耳朵,湘玉哭鬧著說要回來,萬姨娘勸了半天呢。其實也就是她們看不清,勤香院的婆子扯舌,說萬家日子過得不錯,使奴喚婢的,住著二進的院子,就是跟萬姨娘哭窮罷了。」
那可真是霧裡看花當局者迷,萬姨娘家人覺得女兒進蘇府發達了,就使勁從她手裡摳銀子,萬姨娘看著風光無限,可手裡的銀兩到底是有限,連女兒的物件都搭上了,可湘雪怎麼還和所謂的舅舅那麼親近呢?
湘蓮一臉神秘:「這你就不知道了,萬家人是做生意的,最懂人情世故、左右逢源,略使些手段,湘雪估計就覺得那是一家子人,得親記些。再者又投其所好,找來了湘雪想要的孤本,人人都有死穴,下對了藥而已。」
湘蓮話說的有理,湘玉沉默了一會兒,湘蓮又問:「那咱們怎麼辦?能幫上一把嗎?」
湘玉搖搖頭,喝了一口鐵觀音,茶水清香,順著喉嚨留下來,一片清潤,緩解了不少口乾舌燥之感,湘玉回道:「咱們什麼也做不得,湘雪那性子……你也知道,或許她也該受受挫折,總是這麼拎不清,現在還能說一句年小不懂事,以後呢?咱們先觀察吧,看看到底什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