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日人都是懶懶的,湖南的冬天雖比不得北方那樣雪虐風饕,可到底也寒風刺骨,湘玉平日裡縮在屋子裡,看看書打發時間。
馮氏給湘玉送來兩筐柑橘,數量太多她也吃不完,便分給了下面的丫鬟,婆子也有份,蔓草懷裡抱著柑橘,和湘玉說道:「大母不在,我給大母留著。」
湘玉笑道:「你不用留,湯嬤嬤的份我留下了,不過我要吩咐你一個差事,若是辦好了,我再賞你這些。」
蔓草得了吩咐小跑著出去,採薇過來擔心的說道:「蔓草性子急躁,小姐怎麼派她去了?」
湘玉冷笑:「你能扯下臉皮去爭辯嗎?」
採薇一愣,搖搖頭,那她還真的做不出來,平素讓採薇吵個架都難。
蔓草站在湘雪的院子,琢磨著小姐告訴她的話。
湘雪這半個月,隔幾天便會派丫鬟來找湘玉,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七小姐和咱們小姐是一家姐妹,如今三小姐被關禁足,她已經醒悟,希望七小姐在太太老爺面前美言幾句,讓三小姐早日出來。」
湘玉每次聽的都頭大,後來索性不讓人進來,湘雪真以為自己和她姐妹情深了?當初她和萬姨娘那麼陰險的陷害馮氏,以為隨隨便便就能掀篇?
湘玉可以不搭理,但心裡憋了一口氣,她吃了一個柑橘,酸甜潤喉,且看蔓草的了。
蔓草是抱著一隻兔子出去的,到了湘雪院子門口把兔子一放,它機靈的躥了出去,蔓草在院子門口張望,見院子裡的丫鬟出來,拉住問:「七小姐的兔子跑進去了,我得進去找找。」
對方是去廚房拿午飯的,她們院子裡的飯菜向來一般,主子的還好一些,輪到她們這些下人,比以往打了四五分的折扣,煩躁的說:「去裡面捉吧,只是三小姐在思過,別驚擾了她。」
蔓草應了一聲跑了進去,院子開闊,根本尋不見兔子的影子,杏雨皺著眉趕人:「你怎麼進來了?別驚擾到小姐。」
失勢了威風還不小,蔓草叉著腰:「我怎麼不能進來,七小姐的兔子跑進來了,我來尋它。」
杏雨叫兩個丫鬟過來:「都快幫著找找,找到了趕緊出去。」
蔓草一邊找一邊喊,屋子裡的湘雪聽到了,放下了手裡的書,問了一句:「外面什麼動靜?」
杏雨走到窗戶根下,隔著窗戶回道:「回三小姐,是七小姐院子裡的蔓草過來了,她說兔子跑進咱們院子裡,過來尋兔子的。」
湘雪心下一喜,她已經是許久沒見人了,自從爹爹下旨讓她禁足,搬到新府邸,這處罰也沒變。
誰也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煎熬,從養尊處優到門庭冷落,其中的落差太大。她開始本以為,七妹妹最沒主意心也軟,使勁磨磨她,也許能替她說上幾句話,誰知道她連面都不見。
古人云腹有詩書氣自華,她詩句讀的不少,可一點用處都沒有,到了現今,竟然還不如整日做菜蒸米的湘蓮!
她清清嗓子:「讓蔓草進來回話。」
蔓草怯怯的走進來,給湘雪行禮,湘雪眼下烏青,可見睡的不好,屋子裡用的還是上好的銀炭,一進來暖烘烘的烤人,似乎除了不能外出之外,一應供應和平時差別不大。
蔓草再往桌子上一看,果盤裡擺著蘋果、櫻桃、牛奶蕉等當季水果。湘雪客氣的說道:「聽說你是湯嬤嬤的幹孫女,湯嬤嬤身份不凡,可見你一定是一個中用的,平時在妹妹房子,也是一個能進屋的一二等丫鬟吧。」
蔓草沒抬頭,規規矩矩的回道:「回三小姐,奴婢是負責灑掃的三等丫鬟。」
「哎呦,怎麼才是三等呢,我可得替蔓草你不值了,按照你的資歷,升遷到二等丫鬟才對。」
杏雨進來端上奶茶:「現在我們小姐禁足,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