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柒見姬衍衡的第一眼，便知他是頭難以馴服的惡狼，心性卻像是一隻冰冷的毒蛇，這樣外表和心性同樣不容小覷的男人，通常大權在握，容不得他人反抗，骨子裡根深蒂固的強權主義，霸權主義，更是不會少。

他向來是主宰的一方，從未被他人主宰過，甚至，向來都是他人看他臉色行事，何曾這般受氣，以至於，染柒這般甩臉，自是心情不虞，卻好像，改了很多，又好像，還是原來那個樣子

染柒思緒渾渾噩噩，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剖析姬衍衡這個人和他最近的行為，甚至，她自己好像還很瞭解他的樣子，他生氣，她不怪他這個人，只將他歸結為他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

好像，很自然地為他開脫

這樣下去，她會不會為了幫他開脫，以至於，直接把他加諸在她身上的折磨歸結為是她自己叛國通敵的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染柒眸光晃了晃，結合前後發生的事，像是想通了什麼，趴在那大喘著氣，低低嘲笑出聲，眸內淚光一片

☆、第1234章 民國：軍閥少帥，狠會寵（83）

確實是罪有應得啊

若不是姬衍衡手下留情，若她真的只是他一個無關緊要的情人，就這通敵叛國，打傷他的罪名，姬衍衡說不定，會直接在她身上行刑，她相信，姬衍衡絕對有這個能力，讓她生不如死，讓她在離開這個世界前，折磨她，甚至讓她連死都不能！

她現在被傷過後的恐懼，甚至甩臉的硬氣，不過都是仗著他的喜歡和愧疚，都是他容忍給她踐踏的

叛國通敵對於軍人來說，都是厭惡至極，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的，那姬衍衡，似乎沒做錯，只是手法極端，卻還留了條命給她

那錯的，真的是她麼

染柒捏緊了被子，當時被那些血腥場景逼迫著，她崩潰難忍之餘，對姬衍衡就只留下了恨，甚至頭腦混沌，身體發燒發熱，意識模糊，根本想不清楚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

現在，清醒過來，心結解開，仔細一想，或許，真是她錯了。

她錯在，為什麼不能和姬衍衡好好商量，說不定，還能騙他讓她把魏湛帶走，她錯在，通敵叛國，卻還認為，自己是無辜的一方，她錯在，為了自己能完成任務，甚至想要放虎歸山，讓舊杭城千萬百姓飽受戰爭的欺凌。

姬衍衡罰她，是站在國家大義和兒女情長面前，她恨他，是怪他為什麼不能護著她，體諒她，原諒她，就只是站在自己自私的那一方，背叛舊杭城，背叛姬衍衡，還想要他的原諒！

以至於，她沒被原諒，甚至被粗魯對待，所以她恨。

但她有什麼資格去恨，若姬衍衡對她無情無義，她怕是早已被剝皮抽骨，甚至，身處於比看到那些血腥場面還要痛苦的處境！

這件事下來，誰對誰錯，其實早已分辨不清。

愛情本就這般複雜難懂，若是能輕易分清誰對誰錯，也不會糾纏上一輩子之久。

情愛，很甜，也很苦，它能讓一個人苦苦掙扎，受盡折磨，卻也能讓一個人，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多麼矛盾啊

我們都不希望對方受傷，往往傷對方最深的，同樣是我們。

所以，請拿一輩子來償還。

染柒想著想著，默默流淚睡過去時，沒有夢到那血腥駭人的場景，沒有夢到姬衍衡那平靜淡漠，殘忍抱起她，去觀看的畫面，反而，夢到的是，她打暈他的那刻。

像是所有細節都被放大，當時染柒心慌，左言右它地套近乎，想讓姬衍衡放鬆警惕，卻忽略了姬衍衡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常年在陰暗處審訊犯人，哪怕那時燈光微暗，人的面色模糊不清，但對於姬衍衡來說，看清她面上細微的心虛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