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十五歲,哪一天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哪件事不是他親手操辦的?
“就連你第一次來葵水,也是我教養的你。”
陸春靜被刺的無比憤怒,此生最不願提及的便是過往之事。
掙扎之下,張嘴便咬住他的虎口。
一口見血。
楚懷瑾眸子頓沉:“小沒良心!”
掌心一翻,帶著血壓住了她。
“當年你父親流放邊疆,若非我將你帶進晉親王府,你這小胳膊小腿,早就死在去往邊疆那貧瘠苦寒的路上了。”
陸春靜紅著眼睛瞪著他:“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帶進晉親王府!我寧願跟我父母一起流放!”
她或許從不知道……
他年幼時,南淵皇剛登基不久,父王與南淵皇競爭皇位,終以失敗而歸,晉親王府陷入了一段低谷時期。
父王暫時失勢,年幼的他便淪為皇親那一干小輩之中欺凌的物件。
那天。
他被打得滿頭是血,藏到巷子裡,一個扎著髮辮、穿著裙子的小女娃瞧見他,不僅不害怕,還心疼的給他擦拭血跡,還給他買了一碗餛飩。
後來,在太上皇的排程之下,南淵皇與晉親王兩兄弟之間達到權勢平衡。
他終於找到了她。
可她家中卻出了事。
當時的晉親王府剛剛穩固,不宜生事,他也年幼,手中無權,用了全力也只護下了她一人。
“難道在晉親王府的這些年來,你未曾快樂過?”
“我給你吃的穿的用的,什麼都沒有缺過,日日將你帶在身邊,你難道就感受不到我的用心?”
陸春靜眼中憤怒:“如果吃穿不愁就能快樂,那跟只會生存繁衍的畜生有什麼兩樣?”
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便是,人有感情。
因為有感情,人生便被賦予了各種各樣的意義。
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哪怕日日食不果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都願意。
“可如果連生存都做不到,又有什麼餘地談別的?”楚懷瑾質問。
在他眼中,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
只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
“所以我們不一樣,”陸春靜說,“楚懷瑾,我們不一樣。”
他忽然看不懂她眼中的慘笑,眉頭狠狠一刺,極其厭惡這種感覺。
“有何不同?”
“我生存下來了,活下來了,才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你也才能走到今天,可你總是忤逆我,總是抓到機會就想往外跑,甚至不惜害死了我的親生骨肉!”
他憤怒,情緒隱隱的有些失控。
“我本想娶你……沒關係,沒關係,世子妃那邊,我會穩住她,你給我生個孩子,之前的事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