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一絲反應,彷彿風不是吹在她身上,雨亦不是落在她身上,瞬間,雲錦害怕起來,腳下的步子愈發艱難,雲錦只好一隻手緊緊拽著陸辰兒的胳膊,不敢鬆開半分。
這半里路,十分難熬,在雲錦眼裡,也變得更長了。
待主僕兩人站到尚府的大門口,開門的大叔,瞧清她們主僕倆的模樣,著實嚇了不輕,“夫人怎麼來?”邊說,忙地讓開了路,讓陸辰兒她們進去。
雲錦忙把路上馬車掉到泥沆裡的事說一遍,又讓大叔派人過去幫忙。
一番話交待完,陸辰兒早已進去了,沿著迴廊,穿過中庭,直奔正房,這尚府陸辰兒也來過幾次,府裡的下人都認識,只是這會子,陸辰兒神色沉重,不拘言笑,又是一身狼狽,身上的衣裳溼透了,髮絲凌亂溼潤,頭上的金釵都插不住,似要掉下來,衣裙下襬浸沾了不少泥水,腳下的木屐盡是粘乎乎的黃泥,所經之處,留下一路的泥和水印子。
有丫頭婆子驚呼,卻並沒有人上前攔。
不多一會我和,後面跟著雲錦只著忙追了上來。
陸辰兒剛到正房門口,卻聽聲音從背後傳來,甚是嘶啞,“你怎麼過來?”
回過頭,陸辰兒看到了尚知玄,站在長長的迴廊上,顯然是他處趕過來的,只瞧著尚知玄眼裡佈滿血絲,猩紅一片,臉色發青,毫無精神,似幾天沒有睡覺了。
“我來見見懷音。”陸辰兒說完,望著從正房裡出來的丫頭月影,這是懷音跟前的大丫頭。
月影見到陸辰兒雲錦倆人,同樣臉上也是一陣錯愕,更何況此刻的她們倆是一身的狼狽,但還是忙行了禮,“我們奶奶在屋子裡睡著了,二奶奶要不要先換身衣裳。”
“要,多謝月影妹妹了。”
“不要,帶我去看她。”
前一句是雲錦說的,後一句是陸辰兒說的,月影張了張嘴,又聽陸辰兒重說了一遍,語氣格外冷,找不出平日一絲一毫的和氣,忙掀了門簾,請陸辰兒進去。
由著月影領著,直衝內室,廖懷音躺在床上,閉著眼,遠遠就能瞧見臉色無比蒼白透明,連唇瓣都近乎於蒼白,陸辰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榻邊上,坐到床沿上,不知怎麼,伸手撫上那張蒼白臉的臉頰,只覺得冰涼冰涼的。不由顫抖著問了一句,“她這是怎麼了?”
“回二奶奶,奶奶不小心小產了,一直昏迷著,請了大夫,大夫說奶奶現在身子很虛,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小產?
“孩子沒了?”陸辰兒問了一句。
“沒了,奶奶是前兩天小爺在家裡時,診出有兩個月的喜脈的,可當即小爺和奶奶都變了臉色。當天小爺和奶奶關著門吵了一架,小爺的臉色鐵青,奶奶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且小爺回書院後,奶奶的心情一直非常的不好,不僅躲在屋子不肯出門,也不願意吃東西,奴婢一提到孩子。奶奶就發脾氣,今天上午,小爺突然回來,又和奶奶吵了一架,後來臨走了時,小爺推了奶奶一把。待奴婢進屋時,奶奶下身流血不止,昏迷了過去。請了大夫過來,說是孩子沒了。”
聽了月影這番話,陸辰兒重新望向昏睡著的廖懷音,看來尚知玄和廖懷音並沒有把這事傳開,可是廖懷音的反應。如果這丫頭說的是真的,那麼就很明顯。廖懷音心裡清楚,也已經承認,這孩子不是尚知玄的。
這個結果,讓陸辰兒一時頭腦發矇,心裡發怵。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所不知道的事。
又想起,自回來和廖懷音在一起時,有好幾次,廖懷音都欲言又止……
腦袋昏昏沉沉的,心頭格外難受,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把銅岮山那些天視為夢魔,揮之不去的夢魔,“好好照顧她吧。”
陸辰兒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