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過去吧。”雲錦出聲打斷了陸辰兒的出神。
“外面又下雨了?”陸辰兒問道。
雲錦邊扶著陸辰兒去西稍間,邊道:“天黑的時候。又下起了小雨,雨勢很小,不似上午時那般急。”
食不言,睡不語,沒有讓丫頭佈菜,因而。除了偶爾碗筷勺相碰發出的輕微聲響,還有喁喁的咀嚼聲外,屋子裡實在是太安靜了。滿桌佳餚,陸辰兒吃起來卻如同咀蠟,沒一絲滋味,只吃了小半碗飯,便沒再動過了。及到李皓白吃完,陸辰兒才放下筷箸。
大約是兩人都有心思的緣故。李皓白也沒吃多少。
漱了口,淨了手,卻聽李皓白道:“我們回屋說說話吧。”
語氣中有三分惆悵,三分疲憊。
“好。”陸辰兒應了一聲,“不過,你還是先回東次間,讓丫頭侍候你換身衣裳吧,雖說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了,但生雨淋在身上,終歸不好。”
李皓白輕輕嗯了一聲,這回並沒有反對。
兩人都從西稍間出來,李皓白先回了東次間。
再出現時,李皓白換了身鴉青色素面刻絲直裰,坐到陸辰兒另一側的美人榻上,接過紅袖遞上來的茶碗,只輕輕抿了一口,捧在手心,抬頭,望向雲錦翠翹她們幾個一眼,“你們都下去,我要和你們奶奶說說話。”
翠翹最先應了一聲,方才在東次間替二爺換衣的時間,二爺就向她詢問二奶奶回來的事,可二奶奶今天下午到家後,睡了一覺,並沒有做什麼,她當真是沒什麼能說的,只是聽二爺回來的時候,二奶奶著實吃了一驚。
雲錦幾個把目光都同時望向坐在軟榻上的陸辰兒,陸辰兒淡淡一笑,“都下去吧。”
一陣腳步聲,屋子裡的幾個丫頭全都出去了,案几上胳膊粗細大小的蠟燭,照著屋子裡透亮透亮,長長了火焰印在窗紗紙上,似染上一層了紅暈。
屋子裡重新回恢了靜寂,連一根繡花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到,廊廡下並沒有養鳥兒,了,因而,真是一點聲響都沒有,氣氛平白的沉悶許多。
陸辰兒極是不喜,把手中的茶碗擺到了案几上,弄出了點動靜,瞧著李皓白望了過來,陸辰兒先笑了笑,“私自去京中,是我的不好。”
李皓白很少這般撂臉子,陸辰兒雖猜不到緣由,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先認個錯總不會錯。
李皓白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可看向陸辰兒的目光,卻更多是探尋,覺得陸辰兒這反應有點反常,猶如眼前人根本不是陸辰兒一般。
半晌,才聽李皓白道:“你去京中,沒什麼不好,岳父岳母都在京中,去年一年你都沒去,想去探望他們兩位老人家也是應該的,只是之前,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等秋闈結束後我們一起去京中,你怎麼會突然要提前去京中。”
是呀,他們是曾說好過,等秋闈結束,他是京中的軒轅書院,只是後來,後來,廖懷音突然沒了,她改了心思。
怎麼辦,她還沒和他說起呢。
之前說他去京中,他答應得十分勉強,不想他又真當成了個事,記在了心上,其實,她早該想到,他會當成個事記在心上的。
陸辰兒張了張嘴,一時間,腦海中千思百想,似有許多話要說,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二爺,上回我說過的,我們不適合……”
“哪裡不適合了?”李皓白打斷了陸辰兒話,臉色白了又白。
陸辰兒低了低頭,“不是我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陸辰兒在京中看病的事,李皓白自然聽陸老爺在信中提起,此刻,聽陸辰兒這般說,李皓白只疑心到這上面了,於是忙道:“你身體不好,可以慢慢養的,實在不行,之前也說好了的,何況大哥和大嫂有三個兒子,我們可以過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