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直冒的荊紫鈴不禁霍然張眼,衝口而出的聲音,卻翻數吞進火雲口裡。
待荊紫鈴意識到緊掐住她的火雲驀然鬆手,越過她,甩門聲砰然乍響,冷風颼颼的打她身後吹來,火雲早已奪門而出,
他竟然放她一馬?荊紫鈴不敢相信的愣愣地望著虎虎生風的門板發呆,旋即眼睜睜的聽著汽車絕塵而去。這下可好,所有的通訊裝置全讓火雲打爛,她又沒有交通工具。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等人來救,要不,就是她徒步走出沙漠,尋求支援了!
“你說什麼?”揪住遊守義,康哲風握拳相向,結實給他一頓好打。
自知理虧,遊守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地任他修理個過癮。
“我不知道火雲老大會對她動手,我真的不知道……”搖著頭,遊守義拉長的臉,有說不出的懊悔。
“你——”康哲風心知肚明,就算他殺了遊守義也於事無補。
荊紫鈴可能脫水,昏倒在沙漠中不為人知的畫面,讓他失去冷靜,陷入慌亂。
揮拳擊向木牆,將木椿打凹陷一個洞,在康哲風心底蔓延的,是加倍於遊守義的自責。要是他看緊荊紫鈴不讓她亂跑,一切不就沒事了?再多的懊悔、自責也填補不了康哲風著急的心,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回來。
荊紫鈴失蹤,保守估計超過七十二小時。而他們得知荊紫鈴出事,則是CIA遊守義傳送訊息來,指稱尼夫指揮中心全毀、通訊中斷,及火雲私運國防部軍火去向不明,遊守義才驚覺事情不對,漏夜將康哲風挖出床鋪帶他前往尼夫找人,才暴露出來。
駕機飛往尼夫。小木屋早已人去樓空,滿目瘡痍。
室內佈滿彈孔,卻無掙扎跡象,甚至連讓人擔心受怕的血跡都沒有,所以他們證斷火雲跟荊紫鈴並未發生衝突。
問題是:他們兩個人跑到哪裡去了?
方圓百里做地毯式的搜尋,面對黃沙漫漫,康哲風的心愈往下沉,尤其在他得知附近盡是一些吞人不眨眼的流沙群后。
“對不起……”遊守義垂下頭,慚愧的不敢正眼瞧他。荊紫鈴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會愧疚一輩子,永遠不得安寧。
“算了,找人要緊。”厭煩的搖頭,他率先離開木屋,登上直升機,康哲風打手勢讓飛行員起飛。
兩人望著金黃色的漫漫大地,心頭同時浮現:紫鈴,你到底在哪裡?
從木屋取出來的水,早已讓飢渴的荊紫鈴灌得滴涓不剩,頂著偌大蝕人的熾熱陽光,她步伐不穩的在沙漠中跌跌撞撞,而喪失的體力,疲憊的筋骨,早在一個日升月沉,群情激憤的對她發出抗議的尖叫。她要是再不停下腳步稍事休息,全身的骨頭、肌肉就要拋棄主人投奔自由了。
死撐住眼皮不肯眨動分毫的荊紫鈴,意識異常清醒的硬撐著。她怕她一個閤眼,便再也見不到明天足以烤焦人的太陽,只有奮力勇敢的與天爭命。
模糊的意識,讓荊紫鈴把沙洲上的海市蜃樓,看作康哲風充滿促狹、笑容可掬的臉,朝她招手,要她打起精神,勞動她的腳繼續往下走。
帶著譏諷和笑容,她在沙漠裡賣力的舉步,嘲笑自己的無聊。幹嘛沒事找事,自行離開小木屋,不肯乖乖的等待救援呢?喔!她想起來了!她原本在木屋數彈孔、對著牆壁大罵遊守義,企盼救援嘛!
可是兩天過去,她到底還是從充滿希望到徹底絕望啊!在救援無望,又插翅難飛的狀況下,不選擇自力救濟怎麼可以?
翻出一條毯子,兩大壺水,荊紫鈴毫不猶豫的讓木屋門戶洞開,就毅然而然的走出來,往公路方向筆直走去。
燙到可以煮人的太陽落下,冰冷冷的滿天星斗代替它爬出來的閃耀。
荊紫鈴累得像只狗,隨時有腳一軟,就癱倒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