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的嫩粉顏色,正是她被宮女拿走的那套衣服。
還沒等她作何反應,寂靜的屋子響起了劉默慣有的慢語調卻夾雜著危險的聲音。
“你可知道,你的衣服為何會在我這裡?”
花月滿掀開遮蓋在面頰上的衣服,佯裝驚訝的眨了眨眼睛:“是啊?我也很好奇。”
劉默的眼中凝聚起萬刃寒冰,沉穩的聲音像是被冰雪凍住似的直直平平:“花月滿,你確定要在我的面前玩這種小把戲?”
語落,他靜靜的看著她,陰霾著雙眸早已寫滿了她裝瘋賣傻背後的真相。
脖頸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花月滿感受著那看不見的殺氣在自己的四周蔓延。
她看得出來,以他的算計,應該是猜到了她和司慕冉的聯手。
捏緊被子下面的一雙手,在指甲戳進手心的疼痛下,她舉起衣服聞了聞,皺了皺眉。
“怎麼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難道是剛剛未央宮裡鬧賊了?有人特意將我的衣服偷了出去,想要做點什麼噁心的勾當?”
她指著桑罵著槐,並在最後瞥了劉默一眼。
既然他已經猜到了,她就沒必要再裝了,有本事請把證據拍在她臉上,沒證據的話麻煩請立刻滾出她的視線,她很困。
猛地,頭髮被他狠狠的攥住,抬眼便是對上了他微微傾下來的面頰,異常的俊美且異常的殺氣蒸騰。
花月滿疼的一抖:“君子動口不動手。”
這變態的教養都餵了狗了?怎麼動不動就動手?
劉默手腕一抖,鉗著她髮絲的五指再次攥緊,迫使她更加的靠近自己:“花月滿,你倒是讓我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花月滿皺了皺眉,這個……麻煩能說人話麼?
忽而,劉默扯出了一個沒有一絲溫度的笑意,鬆開了她的髮絲:“今日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但從現在開始,我奉勸你最好時刻牢記你太子妃的身份,我很欣賞你的小聰明,但不見得每次都可以包容。”
花月滿揉著發麻的頭皮:“太子爺說笑了,我可不敢高攀了這尊貴的身份。”
狗屁的太子妃,有哪個太子妃是她這樣過日子的?
“難得你這次倒是有自知之明瞭。”劉默直起身子,垂眼居高臨下的掃著她,淡淡道:“不過無妨,在我眼裡,太子妃這三個字和玩物的意思基本是一致的。”
花月滿連驚帶怒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玩物?”埋汰人還想怎麼埋汰?
劉默慢悠悠的走到了門口,在即將邁過門檻的時候,又停頓了一下,聲音驟然響起,卻並沒有回身。
“告訴你個好消,明日司慕冉就要回國了。”
是麼……
花月滿一愣,只要司慕冉離開了這鳥籠子,那她也就離著自由更近了一步,可明明是開心的事情,她發現自己卻笑不出來。
司慕冉應該是早就知道這事才對,可他剛剛在碧波池的時候為何只字未提?
是覺得無所謂麼?
“再告訴你一個壞訊息,沒有人會去給他送行,包括你。”
眼看著劉默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花月滿直直的躺在了床榻上,這殺千刀的陰人默,果然是沒有最狠只有更狠。
使者來訪,舉國歡迎,使者離別,舉國歡送,這是個不成文的規矩。
但是眼下,劉默這廝竟然打算讓司慕冉一個人離開皇宮,這無疑不是在讓天下人揣測,司慕冉是被趕出祈天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劉默竟是想讓司慕冉一輩子成為別人的笑柄。
抬眼,朝著窗外的明月看去,想著那溫潤的面龐和瑩潤的眉眼,一絲心疼劃過心田,使她忽而下定了一個決心。
她要去送司慕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