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氏在家裡心裡頭突突著,一直等後院兒的訊息,誰知等了大半夜,竟是一句話也沒等到。不由又氣起來。她早些年拿得住何氏,現在卻偏偏拿不住,這樣的心理落差,象李王氏這樣的人如何受得了?氣惱的嚷著非要叫李海歆來,“她不是要和離麼?就和她離!”
被老李頭狠狠的瞪了兩眼之後,氣勢又弱了下來,猶自嘴硬道,“哪有媳婦兒這樣抻著婆婆的?”
老李頭只是不說話。李王氏這會兒幾個閨女都不在身邊兒,她也沒個說貼心話的人,憋得心頭難受,急得直拍炕沿,自言自語道,“明兒我叫海青海棠海英都回來!”
第二日,還沒等李王氏去叫人,海英嫁到前王村,離李家村不過三四里,已得了信兒。急惶惶的趕來,聽得李王氏說來攏去脈,嘆了口氣兒。不願說老孃的不是,只道是因大嫂親孃剛下葬,心裡頭不痛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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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姥娘下葬之後,何氏便催著李薇和賀永年早些回安吉,她肚子一天一天大了,再不宜長途奔波,早些回去,好好養養身子,肚子裡的孩子重要。
再有春蘭和春柳各有一攤子家事兒,都要回去。春杏便說她離得近些,何氏在老家的這些日子,有她和武睿照應著。
李薇姐妹三人剛走沒幾天,這日武睿回臨泉鎮中去,只留春杏和何氏並兩三個丫頭在家,母女二人正在院中說話兒逗孩子,李家老三急匆匆的跑過來,一臉的急色,“大嫂,大嫂……”
春杏站起身子迎他,奇怪的問,“三叔,啥事兒啊,你跑得一頭汗!”
李家老三在院中掃了一圈兒,沒見李海歆,急得直搓手,問,“我大哥呢?!”
春杏道,“興許是去嬤嬤那裡了!三叔到底啥事兒?”
李家老三趕快搖了搖頭,慌忙往前院兒跑。春杏招武府的小夥計過來,道,“去老太爺的院裡瞧瞧,看看到底是什麼事兒!”
那小廝匆匆跟著李家老三去了前院,還未跑到院門口便見李家老三已衝出前院兒,順著巷子往外跑去,他撥腿跟上。
李海歆吃過早飯到前院去瞧了一回李王氏,李王氏只是心頭氣不消,他陪著坐了一會兒,正好春林要去魚塘,他便也跟來看看,李家老二也沒事兒,也跟了來,這會兒兄弟兩個正坐在小水庫的岸邊兒曬太陽。
李家老二正說著,蓮花的親事兒如何如何。李家老三匆匆跑過來,叫道,“大哥,大哥,不好了!”
老三也三十四五歲的人了,這麼些年穩重了些,極少見他這麼急的,李海歆不由皺了眉頭,站起來,“什麼事兒這麼急惶?!”
老三喘著粗氣兒道,“今兒去鎮上送雞,怎麼聽人說梨花小舅舅入了大獄?那人還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李海歆一聽是這事兒,鬆了口氣兒,不是孩子娘與老太太又頂起來了便好。點頭,“嗯,確是有這麼回事兒!”
“什麼?!”李家老二驚跳起來,睜大雙目,“這麼說,梨花小舅舅犯了事兒?”
周濂幾個本沒有將事兒說得很透,只道何文軒在獄中無礙,李海歆知道的也不甚詳細,又不欲多說,只道,“不是犯了事兒。牽連不到你們!”
又向李家老三道,“你知道便行了,別再與外人說道。若有人問起你,你只說不知!”
李家老三愣怔的道,“大哥,你們早知道?”
李海歆點頭,“若不是因記掛著文軒,梨花姥娘又新喪,你嫂子也不至於這般氣!”
老三呆愣愣的點了點頭。
李家老二愣怔半晌之後,突然轉頭往家走,嘴裡嘟噥著,“剛指望借他些勁兒,給蓮花找個好婆家,這下可好了!……還是汪家好!”
李海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