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李薇,“這回來帶了峰蜜沒有?你去沏碗蜂蜜水來給哥哥醒酒。”
看李薇不應聲,她又喊了一句,李薇才遙遙應了聲。
春杏聽她的聲音有些沒精打彩的,眉頭皺了下,先按下心中疑惑,往西屋而去。
屋內武睿半伏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春杏嘆了口氣,將托盤輕輕放在桌上,以指輕推他,“起來喝湯了。”
武睿不動,春杏笑了下,在他身旁坐下,再推他,語氣柔和了些,“我知道你沒醉。快來喝了湯”
武睿身子先是輕輕動了下,復又趴下不動,春杏眉頭一挑,一巴掌拍過去,音調稍高了一些,“還裝呢。”
李薇去廚房沏了峰蜜水,經過西屋門口,聽見春杏脆喝,暗笑了下,向杏樹下的塌子邊走去。
此時,何氏已將各個屋子簷下掛著的的燈籠點起,映得滿院子亮通通的。只有大杏樹那一片,卻在燈光之外的暗影之中,李薇將水端到他跟前兒,將原先的茶水拿到一旁。
看他一直坐著不動,便道,“待會兒娘做好了飯,你吃些早些睡,明兒小舅舅不就是要回來了嗎?”
賀永年看她站離在自己三尺之外,笑了笑,拍身邊的塌子,“梨花,來,坐下”
李薇看了看院中,依言坐在離他三尺遠的塌子上。
“你想小舅舅嗎?”
李薇突聽這話,有些奇怪,何文軒對她來說,一直是個心理上親近,但一旦看見卻又陌生起來的人。想,自然不是很想。
又覺得他這話中有話,便奇怪的問,“你很想小舅舅?”
賀永年輕輕點下頭,將目光投向那片幽暗暗的竹林,好一會兒才偏頭輕笑,“……自我去了鎮上學堂,與小舅舅的書信就沒斷過呢。”
李薇驚訝,豁然轉頭,知道他與何文軒有些書信往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頻繁。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會兒才問,“都說些什麼?”
又問,“爹孃知道嗎?”
賀永年搖了搖頭,輕笑,“爹孃不知。至於與小舅舅說什麼,這麼些年,我幾乎都忘了寫過什麼,應當說無話不談吧。”
李薇突然恍惚起來,這麼些年他最親近的人竟然是何文軒麼?那個沒見過幾面的小舅舅?而且,即使是相處,也不過是何文軒回家時,在自己家小住,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一兩個月的光景吧?
正要往深裡問,卻聽何氏在廚房喊人開飯。便站起身子,賀永年也沒再往下深說。
用過晚飯,回房休息,李薇躺在床上,反覆思量著他的那番話,突然,心中一動,“呼”的坐起身子,他說,與小舅舅幾乎無話不談
這個究竟是到了什麼程度?
春杏也未入睡,正閉眼想著心事,被她這猛然坐起,嚇了一跳,也跟著坐起來,伸手要去掌燈,“梨花,怎麼了?”
李薇忙搖頭,扯她,“沒事兒,四姐,我突然想起小舅舅來,好些年沒見過他了,不知道是不是現在鬍子都一大把了呢。”
春杏笑了笑,復又躺下,長長得嘆了口氣兒,“誰知道呢。娘說小舅舅這人,一家子裡,沒人能猜得透他心底到底咋想的呢。”
“睡吧”
李薇輕應了一聲。仍舊是睡不著,反覆想著他那句與小舅舅無話不談的話。無話不談……會不會這事兒也說了?
想到這兒,猛然扯了被子,將頭矇住,如果是這樣,她絕對不想見到何文軒
春杏被她這一番踢騰,逗得又笑了下,若是以往她定要打趣兒她,可現下也想著自己的事兒,伸手隔著被子在她身上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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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李海歆與武睿賀永年三個,趕著春杏來時乘的那輛馬車,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