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食言了。‘如果我不在了,天曉得那個老頑固會怎麼作踐自己’這是她的原話。
“她給你留下了一些糖,她說,如果你想她了,就吃掉一顆,說不定等你吃完了,她就回來了。”
“……”
“還有一件事。”
“啊啊啊啊啊啊!”
滄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老女人你就不能說些好的嗎!”
“博士,我想你應當明白,這片大地上從來不缺少離別,你我所見的不過萬千枯樹中的一棵,久久為此駐足,不過會讓你錯過更多種下種子的機會。”
滄藍認命似的放下雙手。
“說吧,又是誰要走了?”
“傑西卡,黑鋼國際與羅德島目前的合作也到頭了,她們也差不多該回黑鋼工作了。”
“唉,都忙,忙,忙點好啊。”
“還有一件事。”
滄藍抬起眼皮,眼中滿是絕望。
“要不你一口氣說完吧,斷斷續續的,真的很讓人想死。”
“放心,最後一件,關於你的懲罰。”
“嗯?又要吊多久?”
“吊到你的四個同夥打掃完羅德島全艦。”
“靠!他們四個絕對會一拖再拖的!而且至少你把我正著吊吧!”
“倒吊是你曾經的習慣,你說這能讓血液流向大腦,讓你的思維更敏捷。”
“……我真想一劍砍死曾經的我。”
“那你恐怕要排隊了。”
……
有時候,滄藍會想,時間與甲板上變化的陰影也沒什麼不同。
從晚上阿米婭給他帶衣服,到半夜華法琳扒他兜帽。
打掃羅德島全艦,本來就是一項大工程,再加上公仇私怨,那四個傢伙竟然搞了小半年。
阿米婭也是貼心地把滄藍的辦公桌推到了甲板上,讓滄藍不必落下太多工作。
這把滄藍感動的是熱淚盈眶啊。
感受到雙腿失去知覺,滄藍會用觸手把自己頂起來,讓血液流回雙腿,不至於以後坐個輪椅上戰場。
後來,不知道哪裡又傳出什麼謠言,說博士的兜帽下其實是一堆觸手。
本人倒是一笑置之。
再後來啊,什麼墮天使啊,什麼蘭登修道院的啊,什麼薩爾貢黑市之主啊,都跑來了羅德島。
有些人來了,有些人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晚上到甲板乘涼的人越來越多了。
滄藍也習慣了靠一根繩子,一邊趕走討人厭的蚊子,一邊躲避嚇死人的血魔。
到什麼時候了呢。
大概是昆蟲叫的最撕心裂肺的時候吧,那四個讓他吊這麼久的罪魁禍首嘻嘻哈哈地幫他解開了繩子。
久違的落在地面上,確實感覺自己不大會走路了。
極境說。
如果他不跑起來的話,可就趕不上去汐斯塔黑曜石節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