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還以為經過談話,景達不會再和自己親近。
她對萬事無所謂。
景達跟自己親近與否,都動搖不了她的心性。
修行的時間長了,人總歸有些無情。
可景達依舊圍著她轉來轉去。
玉山問:“你不惱我?”
“有什麼可惱的。”
玉山笑著說:
“我覺得孫晟大人的話沒有錯。”
“那就沒錯吧,反正不能因為這個惱姐姐,我又不是特別想當太子。”
“景達,父親跟你說了那些之後,中書舍人江文蔚有沒有什麼表示?”
“沒有,他什麼話也沒說。不過,孫晟孫大人和他十分交好。”
江文蔚也是不滿李嗣源,從北面跑過來的。
跟孫晟算是同病相憐。
“你私下裡沒有去問過江大人嗎?”
景達不言語。
玉山公主明白,一定是問過了。
不過,既然和孫晟是朋友,那麼性格恐怕也十分耿直,不會說什麼太好聽的。
她對江文蔚的瞭解沒有孫晟多。
江文蔚來投奔的時候,玉山已經到懷玉山了。
景達忽然開口:
“江大人說,幼子繼位,乃禍亂之始。”
他側過頭去。
玉山感嘆,這個江大人,果真嘴裡沒有丁點兒好話。
不過她反而有些欣慰。
看來,李昪身邊多少還有幾個敢說實話的人。
景遂和景達兄弟兩個,在西都實在待不下去。
皇位的誘惑那麼大,誰能抵擋得住。
可是宋福金的手段那麼厲害,他們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對手。
宋齊丘這夥人在那裡觀望。
抱錯過一次大腿,宋齊丘這回輕易不下場。
孫晟和江文蔚又都覺得禮法不可廢。
景遂和景達空有父皇的喜歡和期許,皇位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
所以,他們藉著接玉山回西都,跑了出來。
玉山也看得明白。
“別想了,廬山這麼美,不要辜負。”
第二天,玉山帶著景遂和景達去了瀑布。
他們來到瀑布前,感受著水花濺在身上的清涼。
景遂仰著頭。
“這瀑布好像我們現在的處境。”
景達點點頭。
“確實很像,我們就像這瀑布的水,身不由己。”
玉山公主淡淡地說:
“但水最終都會流入大海,找到自己的歸宿。謂菩薩常行平等之慈,柔和善順,能以清淨法水調熟眾生,普得沾溉,令其一切善根悉皆增長;譬如大水,遍行地中,流潤於下,一切萌芽無不滋長。”
景達問玉山:
“姐姐,我和哥哥是不是很沒用?”
如果他們睿智神武,所向披靡,是不是孫大人和江大人就不會反對父親立他們當儲君?
李世民也不是長子。
他文武無雙,手下精兵強將,良臣謀士。
就算搶了兄弟的江山,又能怎樣?
天下是他的。
所有的讚譽和榮耀也都是他的。
“別想了,天下的皇帝要都是李世民那個樣子,大唐怎麼會亡?哪裡輪得著我們的父親當皇帝。”
玉山享受著水汽,一邊淡淡地說著。
忽然她聽到了什麼響聲。
因為是出來爬山,玉山公主並沒有帶著禪杖。
“王久安,保護兩位王爺!”
她大聲喊道。
話音未落,玉山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