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淨凡爬起來跌跌撞撞屁滾尿流地走了。
其實玉山也不怎麼討厭他,甚至覺得他現在終於懂得為人父母不容易,想著給家裡分憂了,真是值得表揚。
然而李淨凡從骨子裡頭怕玉山。
就像老鼠見到了貓。
他鼓起了最大的勇氣接近玉山,卻在直視玉山的時候內心崩潰得如同天塌地陷。
“這個可怕的女人……”
在回家的馬車裡面,李淨凡不住地發抖。
徐知蘭也知道兒子的行動,不過她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她非常不喜歡玉山,從心底的不喜歡。
玉山,總會讓她想起另一個人……
李淨凡回來之後,手腳仍然不住地發抖。
徐知蘭看到兒子的樣子,既心疼又比較失望。
“我兒,你又是何苦,那玉山的性子最是古怪,其實母親也想通了,聖上可能根本就沒想過讓玉山嫁人,卻故意引得我們接近,所為的也許只是想辦法打擊拿捏你父親和你爺爺罷了。如今你爺爺已經去世,聖上藉機奪了你父親的權力。這些與你無關。都是母親沒用……母親不是真正的公主……”
徐知蘭掩面痛哭。
她終究不是徐知誥的親妹妹。
對,徐知誥已經不是徐知誥了,他姓李,他叫李昪。
“他姓李,不再是我的哥哥了……”
李淨凡聽著母親的喃喃自語,忽然間想起了玉山的話——
李昪吃軟不吃硬,徐知蘭應該放下面子去跟李昪哭。
李淨凡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他忽然明白,其實如果徐知蘭能夠哭求李昪的話,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不過,母親太傷心了,也覺得太沒有面子。
所以她不肯去求皇上。
李淨凡的腦袋不知為何忽然間開竅。
實際上父親的仕途仰仗母親很多。
也許外人看來徐知蘭的廣德長公主並不是真的公主,就連徐知蘭自己都有些患得患失。
但其實,一直以來,李昪都因著徐知蘭的關係頗為照顧李家。
這次,母親因為過於傷心和失望,反而不肯去求李昪。
李淨凡小心翼翼地靠近徐知蘭:
“母親,若是您能進宮去求一求聖上……”
徐知蘭驀地一下抬起頭。
“讓我去求皇上……不,我不想再去了……”
前一段時間,為了兒子的婚事,徐知蘭不住地哀求過李昪。
哀求,是啊,哀求。
徐知蘭想,曾經她只要輕輕撒一個嬌,徐知誥就會為她做任何事情。
她沒想過有一天需要哀求徐知誥。
哦,不對,她又忘了,不是徐知誥了,是李昪。
“難道又要我去哀求,然後再一次被狠狠拒絕嗎?不,我不想再經歷一次痛苦了。”
徐知蘭一想起李昪冷冷拒絕的態度,她就心痛,無比的心痛。
那令人窒息的感覺……
李淨凡皺了皺眉頭:
“可是,母親,這一次不一樣,也更加關係重大。”
徐知蘭表情苦澀地搖搖頭。
“母親不想再經歷羞辱和失望了,再說,皇上也不會理睬我的……”
李淨凡不再說什麼。
他把母親徐知蘭扶進了房間。
然後,轉頭就進了父親的書房。
李建勳還在那裡吟詩。
“父親,兒子今天去見了玉山公主。”
李建勳也知道李淨凡的主意,但是並沒有阻攔。
如果玉山公主能夠因為兒子的曲意逢迎在李昪面前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