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正抱著錦玥研究她的小手小腳練分水峨眉刺究竟怎麼樣。
李昪又命人傳她過去。
“這還沒完了還是怎麼著?”
玉山嘟嘟囔囔。
她把錦玥塞給錦環,
“讓你三姐給你講講管家理事。”
“她才三歲。”
“那你給她講故事。”
“我不會啊。”
“把徐知諫被女鬼殺掉的故事講給她。”
“有這麼幹的嗎?不怕把她嚇壞了?”
“萬一真有一天她嫁給徐知諫的孫子呢?提前告訴她,讓她多長心眼。”
錦環翻白眼。
玉山又來見李昪。
“父皇又有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
“孫晟提議,讓皇后垂簾聽政,臨朝稱制。”
玉山聽了,知道這件事確實棘手。
李昪也真是沒人能商量。
“這種事情,輪不到我多嘴。我就是胡謅。可以留遺詔,宋皇后的能力不錯。但是,父皇,您必須和李璟說清楚,一定要取得李璟的同意。因為李璟不是十幾歲,他年齡大了,恐怕會忌諱。並且,一旦留遺詔,必須提拔孫晟和他的親近同僚,否則朝堂中反對聲音一大,臨朝稱制這件事情一定做不成。”
一個武則天,都把天下男人膽子嚇破了,像孫晟膽子這麼大的,實屬罕見。
不過這個人向來不一般,當年孫晟從北方往南方跑的時候,一堆騎兵抓他。
孫晟跟乞丐換了一件破爛衣服,騎兵路過他的時候,他就把衣服掀開,抓蝨子。
抓住一隻扔嘴裡,嘎嘣嚼一下。
再抓一隻扔嘴裡,嘎嘣嚼一下。
騎兵就在他身邊晃悠。
抓他的人愣是沒發現這抓蝨子的是孫晟,吆喝他趕緊滾。
他就滾了。
玉山很佩服,天下有膽子不怕女人掌權的,都是純漢子。
李昪捂住頭:
“可是,朕害怕皇后……”
“宋福金,她不會是呂雉,也不是武瞾。宋皇后沒有外家支援,朝堂上也沒有那麼大的勢力。您讓她稱制,本質上是保大唐,保弘冀,不是單純給她權力。您擔心李璟無法延續您的策略,不過我想宋皇后應該會堅決執行您的遺言。如果不是您把自己這麼快折騰死,原本不需要走這一步。”
哪怕再多活四五年呢,李昪也可以再多佈局佈局。
“孫晟是個直臣,他說這個方法,本質上沒有私心,他也覺得宋皇后沒有那麼大野心。父皇自己看著辦吧,反正該怎麼做,都在您了。”
玉山覺得自己說什麼,反正李昪也未必聽。
李昪只不過喜歡同她說心事,因為玉山純淨,無野心無慾望,能夠容納別人最幽微的想法。
不過,面對玉山真正有智慧的見解,李昪卻總是猶猶豫豫。
在內心深處,李昪還是同命運較勁,確實如宋福金所說,每次看到玉山,他都會想起王氏,然後後悔,為什麼沒和王氏生一個長子。
玉山走後,李昪陷入沉思。
真的給宋福金留一份遺詔嗎?
李昪煩躁地來回踱步。
這份遺詔意味著什麼,對於南唐和李璟來說,都非常重要。
“去把李璟叫來。”
李璟有些納悶,最近幾天父皇的態度非常特別。
看著他的表情也十分複雜。
前一段時間,立李景遂為皇太弟的事情,不了了之。
李璟心裡沒有波瀾。
父皇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有什麼關係呢,這個太子當不當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