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倒很是快樂。同時她的病也好了,對人也更隨和了。又過了四五天,賽孟嘗才回來,同來的有兩位官人,都是孫夫人玉清小姐派來的,一個是原在孝義縣衙門當差的那個老謝,另一個卻有六十多歲了,已有了官職,是早先玉嬌龍的舅父的部下,名叫保善。
這個人是先跟著瑞大臣,後來又跟著孫撫臺,官升到了把總,可就沒往上再升。雖然是跟個老聽差的似的,可是連孫夫人玉清小姐都叫他“保大叔”,而不宜呼其名。
這次他也是護送著孫夫人往京裡去,前些日曾跟雪瓶見過面,可是因為雪瓶病著,沒有怎麼詳細談過。如今他一來了,就向鐵芳說:“你叫我怎麼稱呼你呢?得啦,我就叫你大少爺吧!其實我就叫你的名字也叫得著,因為玉府的三姑奶奶嬌龍小姐,她出玉門關的時候,在涼州府,只有我一個人見著她了,若不是我見著了她,到現在,人家還都其以為她那次在北京妙峰山還願就死了呢!”提起了舊事,這位老官人就不禁感慨歉瞰,並且直咳嗽。鐵芳就請他在椅子上落座,春雪瓶親手給他敬茶。
他也一點不客氣,他咳嗽完了才說:“我是個三朝元老啦!王家,瑞家,孫家,連方家,提起了我來,都得說我是老人兒啦。”
雪瓶聽他說到了方家,倒不由得有點詫異。這時屋裡只有她跟鐵芳陪著這位老前輩,保善就先說:“玉嬌龍姑奶奶沒出閣的時候,到伊犁舅舅家裡住的時候,那時我就見過她,誰可料得到她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學會了飛擔走壁之能呢?唉!……”
先把玉嬌龍的歷史說了一遍,然後說現在這位官眷孫夫人也就是玉嬌龍的大表姐,名叫玉清,姑爺孫大人有個表哥,姓方,作過涼州官,後來又作過幾任外官。……
鐵芳趕緊就問:“現在呢?”
保善說:“早就故去了,現在家眷還在北京住著,方大人早先還有一位二太太,生過一位小姐,可是二十年前,那位二太太連小姐都在祁連山中不明生死,又有人傳說,那位二太太是早把那位小姐給換了出去啦。”看了看雪瓶:他就又說:“如今我才知道那位方小姐就是你!現在我可不能叫你為方小姐,我得叫你為少奶奶,還得叫你,叫你甚麼呢?……得讓我細想一想!”
想了半天,他又嘆氣,又笑,說:“當著他們,我細說也不要緊,玉嬌龍姑奶奶本來嫁的是魯翰林,可是,簡直就算沒成親,鬧了一個亂七八糟,魯翰林得了痰氣病,也早就死啦。現在就得說那位小虎大爺,是玉欽差的妹夫,小虎大爺雖說是一位綠林好漢,可是後來有人一細打聽,聽說又是北京有名的德嘯峰德五爺宋大少奶奶楊麗芳的孃家胞兄,那是一點兒也不假,現在德五爺還在世,跟我的年紀差不多,在北京享清福,還好交朋友,有時還常提說這些個舊事。所以如今我告訴你們吧!”
指著鐵芳說:“你是楊大少爺!”又指著春雪瓶說:“你是楊少奶奶,孫家的這門親戚還遠。方府上又只留下了老太太的那一支,去認不去認,也不要緊。可是玉欽差實在是你們的親孃舅,德家的大少奶奶實在是你們的親姑母,這兩門親戚,你們是無論如何也應當去認一認。現在孫夫人在衛輝府等著你們呢,叫我來請你們,你們就一同上北京去吧!如今這總算是骨肉團圓,親上加親,喜上添喜了!”
此時雪瓶倒是默默無言,鐵芳卻十分感慨,他就說:“有勞你老人家來了這一趟。我們早晚是要到北京去的,可是現在還不能夠去。”
保善驚訝著說:“這為甚麼呢?”
鐵芳慨然地說:“我父親楊小虎一生漂泊江湖,沒有登過高親的門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