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表兄還來家等著你,我二老來時,你表兄說了,等找你回去,願意三媒六聘娶你做正妻,前陣子捎話來,說彩禮都預備好了。”
趙少夫人聽著,忍俊不住想笑,揶揄地道:“既是能做正頭奶奶何不跟你爹孃回家,強似給人做小。”
她娘抬頭看一位花枝招展的夫人幫腔說話,只當是向著她說的好話,接茬道:“可不是,我閨女和我孃家侄子從小就訂了親,她姑媽打小就喜歡我家閨女,不是我說嘴,我閨女在我們那十里八鄉是出了名的美人,提親的踏破門檻,跟這麼一個什麼詹少爺,做正妻也就罷了,還是做妾,好好的閨女白糟蹋了。”
英姨娘聽她娘說得越來越不堪,大聲喝止,“娘,看你都說些什麼?我和二爺情同意合,別說做妾,就是做僕婦丫鬟也願意。”
這話出口,她爹孃更生氣了,不由分說,硬扯著她往花廳外走,“你年紀小,受人哄騙,可爹孃不糊塗,這大戶人家三妻四妾,有什麼好?沒的罪遭。”
生拉硬扯把她往府門外拽,英姨娘不從,怎奈無法脫身,堂上的人等都冷眼看著,無人相幫,下人們可憐二老,也不屑英姨娘行為不撿,誰也不攔著,眼看著英姨娘被她爹孃帶走,英姨娘耳邊廂聽下人們嗤笑聲,小聲談論,丟盡了臉。
英姨娘直讓她爹孃扯出詹府大門,往府西街拐去,出了大門,英姨娘就不掙扎乖乖跟著她爹孃走,伯爺和夫人是顧著臉面的,若把人丟到外面,只怕更加生氣,此事就再也無法轉圜,靜下來,想爹孃一時難以接受,還是找個地方和她們好好說清楚。
詹伯爺和夫人氣得夠嗆,回到房中,詹伯爺把內子埋怨,“我早說和這敗壞門風的女人脫了干係,你非說肚子裡的孩子是少庭的,這女人惹是生非,伯府的臉面都丟盡了,真是錯聽你的,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詹伯爺氣頭上聲高了點,詹夫人被丈夫責怪,難免就有些吃不消。
自打成婚以來丈夫從未對她說過重話,就是公婆面前也護著她,不令她受一絲一毫委屈,此番氣頭上把她埋怨,詹夫人心裡委屈什麼似的,手裡捏著帕子,抽抽搭搭,分辨 “誰知道出了這宗事,我原想著她把孩子生下來,在打發了。”
詹伯爺見不得夫人掉淚,軟下來,低聲下氣哄,“玉芳,我也沒說什麼,你哭什麼?我不是怪你,是氣少庭這孩子做事不知深淺,什麼女人都招惹。”
“你分明是怪妾身,氣妾身,把錯都算在妾身頭上。”詹夫人嚶嚶嚀嚀哭個不住。
詹伯爺湊過去,小聲陪著不是,“是我說話急了點,沒分清,我的賢夫人,我那敢怪你。”
詹夫人把身子扭過一旁,只是不理他,詹伯爺急了,也不顧人在跟前,拿袖子替夫人擦去臉上的淚水。
下人們看了,都別過臉去,不好意思瞧。
詹夫人這廂剛哄好,又聽下人學了七七八八的話,氣得詹夫人晌午飯都沒用,躺在炕上竟覺頭暈,急得詹伯爺裡外屋走,拿話開解。
“二少夫人來看夫人。”小丫鬟進來回道。
詹夫人擺擺手,有氣無力,也自覺沒臉見兒媳,詹伯爺對丫鬟道:“說夫人身子不舒服,讓她改日在來請安,今兒的事這孩子受委屈了,難為她了。”
這廂沈綰貞剛走,丫鬟又進來說,“二爺來了。”
詹伯爺一聽,壓不住火,大聲道:“讓這孽障進來。”
詹少庭進房來,看母親躺在炕上,也覺慚愧,在地當中跪下,垂頭低聲道:“兒子來請罪,當年兒子年輕不懂事,做事欠考慮,做下糊塗事,惹父母親生氣,兒子知錯了。”
詹伯爺把兒子好一頓數落,“如今此事恁收場?”
詹夫人支撐坐起,“那女人可以走,但肚子裡的孩子是詹家的骨肉,不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