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祁彥琛只是淡淡應了一句。
“彥琛……”
想了很久蘇瀾依還是打算開口說點什麼,她實在有些無法忍受這種平靜。她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很有可能會開始心內鬱結起來。
那祁彥琛聽見這句話,紫眸突地一震,收回了注視蘇瀾依的眼神。腦海中浮現出那天晚上她離開的情景,這個女人……到底要說什麼?那天她不是走了嗎,和自己無話可說麼……
“我就要離開蘇府了。”
蘇瀾依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她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心痛。是因為蘇錦澤嗎?還是她似乎再也沒有什麼理由來到這個王府?
“去哪兒?”
“不知道。從我來到這裡,我就不知道我要往哪裡去。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而已。我只是想活下去,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來到這裡吧。因為我想死。”
祁彥琛第一次聽她提起有關她自己的事,而且是用這樣平淡的口吻,好像從她嘴裡講出來的是另一個人的故事,與她無關一樣。
瑩瑩的紫眸閃過一絲光芒,他抬起頭,看著蘇瀾依此刻平靜的臉,眼神不離。
“對人事的失望。我想從此解脫,再不用相見。可惜,上天沒讓我死,等我醒來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那時,我突然不想死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蘇瀾依說到這裡,看著祁彥琛的眼睛,輕輕問了一句。
並沒有等他的回答,她又繼續說道,“因為我再也看不見我不想見到的人了。”
她的聲音不是悅耳動聽的那種,相反帶著些許沙啞的嗓音,軟軟綿綿的傳進耳朵裡,翩若驚鴻,卻是深深烙在了心上。
“可是,我卻悲哀地發現,我依然還是想著念著,會擔心他們好嗎,會擔心若我離去,他們……他們會想念我嗎。可我明白,我,再也回不去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
蘇瀾依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沒有繼續,話到此就停住了。站到了窗前,她看到那個她當初落下來的石臺,那一張石質躺椅依然是恬然的姿態,一湖的秋水,映著熱烈的藍。
祁彥琛心底泛上來一種痛楚的感覺。不是同病相憐的珍惜感,亦不是無關痛癢的同情,卻是一種淡淡的卻無法忽略的憂愁,這種憂愁帶起了心的疼痛。
他沒有說話,走到蘇瀾依的身後。他想伸出手去,抱住眼前的人,兩隻手抬起在半空中,遲遲猶疑不決,這個小女子……
最終,他一隻手扳過了蘇瀾依的肩膀,讓她正對著自己,把她的頭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蘇瀾依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裡,她設計的衣服似乎還不錯呢。她雙手撫上他的衣襟,過了一會兒把手伸進了他的青衣裡面。她知道,那裡面是一層很舒服的絲綢,穿在他的身上這麼多久應該是溫溫的。
祁彥琛感覺到她的手伸進了他的長衫裡,深深嘆了口氣。兩隻手擁緊了蘇瀾依,這個蘇瀾依啊……自己真是拿她無可奈何呢。
“彥琛,冷嗎?”
他的心突地狠狠一跳,她問他,冷嗎?這一句冷嗎,讓祁彥琛幾乎無法呼吸。
小的時候,再大的雪天他都要一個人站在雪地裡練武,手凍得僵硬了還是不可以停,直到有一天凍出血來了,李嬤嬤才哭著求著把他從暮荷宮帶出來去上藥。小的時候,他要在大冬天走到湖裡去,母后說要吃他抓的魚,他就下水去了。冷得直哆嗦,可是還是沒有抓到一條魚,他至今都可以記得母后都沒有看他一眼,就進了內室……
她現在問他,冷嗎?
祁彥琛沒有說話,他只是緊緊抱住了蘇瀾依,很緊很緊,似乎要把蘇瀾依揉到自己的身體裡去。深邃的紫眸怔怔地盯著地面,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