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野向他訴說他們的過去時,目光溫柔沉靜,所以在那時候,他還喜歡著衛恆嗎?
那些他們彼此依靠的時光,是他永遠也無法彌補的,不屬於他的過往。
走廊外隱隱傳來向野打電話的聲音。
那種隔著手機談話時都表現得淋漓盡致的熟稔和親密,透著一種因為相識太久,由時間沉澱而成的默契。
一股在此時此刻顯得十分不合時宜的酸澀從心底升起,急速膨脹,充斥滿他的全身。
腳步聲回到房內,向野走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衛浩纏著繃帶的腦袋。
「疼不疼?」
衛浩懂事地搖了搖頭,臉上終於有了些焦急的神色。
向野安慰地笑了笑,「恆哥說他今天就回來,別擔心,他不會生你的氣,這也不是你的錯。」
衛浩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很快又失落地垂下眼眸。他想念自己的哥哥,可是過早的懂事,讓他將隱藏情緒變成一種習慣。
「休息一下,一會兒我讓賈仝哥哥來照顧你,我們去火車站接你哥。」
「嗯。」
安頓好病房裡的事,向野去給衛浩繳費,辦理住院的手續。
俞遠一直跟在他身邊,默不作聲。
向野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異常,在無人的樓梯間裡碰了碰他的手背,「你怎麼了?」
「沒什麼。」俞遠在高一級的樓梯上垂頭看他,五指順勢插進了他的指縫間,輕輕地握了握。
下午三點,衛恆來了電話,說還有半小時到站。
俞遠和向野開車前往火車站,剛到站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流往外走,計程車堵在出站口,導致寬大的越野車艱難前行。
「他應該在公交車站那邊,」向野十分了解地判斷道,「從那邊繞過去吧 ,我給他打個電話。」
俞遠調轉車頭繞道,副駕駛座上的向野掏出手機給衛恆撥電話。
車子靠近車站,電話也剛剛被接通,對面聲音響起的一刻,向野已經在人群中一眼看見了衛恆的身影,他抬手給俞遠指了指方向,朝手機裡道,「看見你了,我們過去,你原地等著。」
俞遠沉默著將車靠過去,衛恆只帶著一個不大的隨行包,看見車的一瞬,面上顯出一絲驚訝,向野搖下車窗和他打了招呼,他才拉開車門上了後座。
俞遠心裡那股酸脹的滯澀感愈演愈烈,他像是在和自己較勁,連表面禮貌的招呼也懶得表演,彷彿那些一直以來學習和灌輸的待人之道全都一股腦見了鬼,一聲不吭地發動車子駛離擁擠的街道。
等紅綠燈的間隙,向野和衛恆的交談短暫地停了下來。
後排時不時投來的視線終於還是讓俞遠難以忽視,他抬頭看向後視鏡,正好和衛恆對上視線。
其實這算得上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不得不承認,對方是一個長相很帥氣的男人,不似向野這種一眼就讓人驚艷的型別,而是將將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融合了真正屬於男人的成熟穩重的魅力。
俞遠不自覺地擰了擰眉,挪開視線,冷冷道:「放心,我有駕照。」
語氣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疏離和對立。
車裡尷尬地沉默下來,向野不動聲色地偏頭看了眼身旁的人。
三人很快就到達了醫院。
走進病房,衛浩正乖乖坐在病床上吃飯,他右手受了傷,笨拙地用左手捏著一把湯勺,有些吃力地從快餐盒裡舀粥。
向野當即就看向了坐在陪護床上大咧咧打遊戲的賈仝。
賈仝先一步起身,連忙擺手道:「別罵我哈七哥,小浩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死活不讓我餵他。」
向野聞聲輕輕嘆了口氣,衛浩從他哥進門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