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自見面起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太過震撼人心,只是當下的境況,讓他來不及也不敢去深想。
「你早晚都會知道。」女人淡淡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槍,「克魯格白獅,知道這個名號是怎麼來的麼?他年輕時候可是個漂亮的混血男人,有一半俄國人的基因。你和他很像,都有一雙白獅一樣的藍色眼睛。那傢伙叛逃之前把東西藏在自己素未謀面的孩子身邊,就覺得萬無一失了。他大概不會想到,我們會先一步找到你。」
「那些警察也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你骨子裡流的,可是和我們一樣的血。」女人緩緩收起了笑意,「希望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能想起來那東西在哪。」
向野從聽到第一句話開始,大腦便一片空白。
儘管已有猜測,但那架魔咒一般的十字架,還是將他怔怔釘在現場。
跑車停在荒無人煙的路上,司機下車開啟了車門,鉗制著他下車。
向野像是突然恢復反應,情緒失控地拽住前座的頭枕,咒罵著奮力向副駕駛座上的女人靠近。
他真想撕碎這張臉,撕碎這荒誕可笑的一切,也撕碎自己。
一道重擊劈在他後頸處,眩暈感從大腦皮層蔓延至全身,四肢癱軟下去,逐漸傾倒在道路中央,面板和冰冷的路面相貼,卻已經感受不到絲毫寒意。
視線消失的前一秒,是那輛跑車漸漸隱去的紅色尾燈。
肩頭上的重量一點點離去,向野從窗外收回視線。
身側,俞遠睡眼朦朧地看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睡了多久?」
「十多分鐘吧。」向野唇角綻開一個溫和寵溺的笑容,「誰讓你昨晚折騰那麼久?」
「臥槽你…!」俞遠幾乎是一秒鐘就散盡了睡意,抬眸朝司機位上做賊心虛地瞥了一眼。
這一週在醫院,前幾天兩人還礙於病情每晚乖乖各自回病房,後面幾天俞遠就耐不住寂寞,每天晚上換完藥就往向野那兒跑,一待就是五六個小時,最後往往是厚著臉皮住下。
兩人從睡一間病房進階到睡一張病床,自然免不了進行一些小情侶之間的動手動腳動嘴活動,這會兒向野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俞遠當即就犯了面紅耳赤的老毛病。
向野見狀「嗤」地一聲笑了出來,犯壞地調侃道:「想什麼呢木頭?昨晚非拉著我做班群裡數學試卷的不是你嗎?」
「……」俞遠氣得當即就想撲上去禁他的言。
車子駛入熟悉的興陽縣城。
直至回到長街,生活才像是回到了應行的軌道。
算是知曉一半實情的傅寧等人並沒有多問,但到對他們回歸,都紛紛鬆了一口氣。而不明真相的群眾則更多對長街一週前那場突如其來的清肅行動津津樂道,那些整日徘徊在長街暗巷裡的混混痞子一夜之間消失殆盡,彷彿毫無痕跡。
一切都像是一成不變,又好像天翻地覆。
回歸校園,班上都對他們逃過一場慘無人道的月考表達了由衷的羨慕。
彼時距離農曆新年已經不足一個月,寒假已近在眼前。
賈仝已經無暇顧及橫亙在假期之前的「期末考試」大關,興致勃勃地談起了出遊計劃。
「真的,我那個哥們十一去過,這溫泉小鎮環境真的不錯,咱們過了年初二就出發,去玩他個三天三夜。」賈仝霸佔著俞遠前排的座位,整個人都趴過來,笑嘻嘻道:「到時候遠哥開車。」
在場除了俞遠也沒別的司機了,他扯了扯被賈仝手肘壓到的習題冊,指間的筆旋轉一圈,低低應了聲「嗯」。
賈仝轉向倚靠在隔壁組課桌上的胡志成,代做決定道:「大成沒問題。」
「……」
又轉向向野,詢問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