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兩人的對話裡捕捉到一個疑惑的點,出口問道:「他那頭髮,沒人管嗎?」
提到自家男神,崔籽迪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主動接過了話題,「他留長髮是和學校裡申請,得了特批的,不算違規。」
俞遠眯了眯眼睛,「為什麼?」
桌上沉默一刻,高丹在桌下踢了踢俞遠的腳,提示道:「就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事故。」
大概是因為朋友在場,她這裡故意壓低聲線用了「事故」這個詞。
「向野以前出過一場車禍,」崔籽迪語氣低沉,指了指自己的左耳,「他這隻耳朵受過傷,耳廓後面有一條疤,挺嚇人的,留長髮就是為了遮住那條疤。」
俞遠怔了怔,他猜想過很多原因,唯獨沒想到這個。
霎時間,和向野短短几次的接觸,都像是一張張缺乏留意的照片,被一隻無形的手摁下了翻閱鍵。
「你別擔心,其實向野他不壞的,不會無緣無故欺負新同學……」
對面的崔籽迪仍致力於為男神重新整理好感度,而俞遠習慣性地攢起眉,思緒已然從這一方飯桌上飄離。
他想起那個人每一次喪失距離感的過度靠近,鼻息打在他左側臉頰,帶著戲謔的、滿含嘲弄的耳語,再配上一副隨意輕慢的表情,很容易就讓人覺得那是宣戰或是挑釁,但直至此刻他才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向野的左耳,也許沒辦法完全聽清聲音。
記憶再往前倒一點,是把籃球扔出去時,向野展臂現出的猙獰長疤,是把人摁在球場護網上時,寬大衣領下露出的盤錯舊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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