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覺,如果能就此睡過去,也不失為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忽而又想起,他包裡還背著俞遠的假期作業呢,明天就開學了,要是不把作業還給他的話,木頭大概會氣到碳化。所以離開之前,是不是該去見他一面?
他今天還會來爬樹嗎?現在過去的話,是不是剛剛能碰上?
……
視線朝著熟悉的街道蔓延,思緒卻驟然間沸騰起來,無數想法的尾音都掛著問號,從腦海深處湧上來,一點點淹沒知覺。
向野知道這是焦慮和躁鬱在作祟,他像一個久病成醫的患者,清楚地知道自己無藥可治的症狀,在每一次犯病的時刻束手無策。
最後聽見來自身後院落的聲音,是匆匆趕下樓的張嘉厝用眼神在院門和向伍之間徘徊後,得到的一句——
「不用管他,讓他走。」
「又要出去啊小遠?」朱姝惠剛放下最後一道菜,就看見俞遠已經擱下碗筷,走向玄關。
「你管他作甚,」梁君禾笑著朝朱姝惠揮了揮手,「這兩天晚上到點就得走,比什麼都準時,你快坐下吃飯別忙了。」
俞遠彎腰在鞋櫃前換鞋,聽見朱姝惠的聲音從飯廳裡傳出來,「是啊小遠,你這些天都是去幹什麼?看你來去都那麼高興,是有什麼好事情嗎?」
俞遠有點犯難,他不擅長撒謊,尤其是面對梁君禾。此刻借著不用面對面的優勢,勉強扯道:「沒有,是學校留了任務,要…」
他想到行政樓後小樹林裡的白貓,又想到成天趴在封窗後的人,接道,「要去餵貓。我先走了奶奶、惠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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