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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老秦臉上掛不住,「誰跟你說這個……」

「您和老芋頭說,我期中考試成績能上升兩百名,紋身的事就別管了。」向野說完,揮了揮手轉身離開,「我先回去上課了。」

老秦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表情透著驚訝,低聲道了句「真的?」轉而又覺得不對,即刻補充道,「不是,你上我這談交易來了是吧?」

「您有空去換一副新眼鏡吧,老這麼著對視力不好。」向野回頭說完最後一句,徑直走進了教室。

老秦聞聲愣了愣,抬手把眼鏡從鼻樑上取了下來,盯著那塊裂縫的鏡片看了幾秒,臉上緩緩漾出個和整張面孔都不太搭的笑,喃喃道,「臭小子……」

向野回到教室,剛在座位上坐下,俞遠就把一本數學習題冊放在了他面前。

上面的題全都是批改過的,錯誤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錯這麼多啊。」向野被那些鮮紅的叉晃得眼睛疼,有些喪氣地朝後靠在椅背上,「完了,剛才應該說一百名的。」

「什麼?」俞遠疑惑道。

向野把剛剛在走廊上和老秦打包票的事說了一遍,俞遠聽完笑了笑,淡淡評價道:「任重道遠。」

話雖如此,但距離期中考試還有一個多月,以向野的基礎,其實是不難的。自從那晚在公交車上應承了俞遠的約定,向野就自覺地遵守著俞遠給他定下的規則,表現好得俞遠一開始都覺得詫異。

俞遠在給他補習的過程中,發現基礎好還不是最大的因素。

向野屬於很聰明的那類人,理解力和洞察力都遠超常人,經常是俞遠還沒說完,他就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並且能保證下次遇到相同問題絕不再犯。

就像是那天在網球場上,短短几局球,向野就能從一開始的連握拍姿勢都不標準,成長到能精準洞察出對手漏洞並予以反擊。

這種人天生就對學習有著優於他人的天賦,只要願意拾起自身的天賦,在短時間內的進步,可能是別人長久努力也達不到的。

沒幾天,向野找江老頭租房的事就談攏了,他只租了一個單間,距離東門大院僅隔了兩條街。

早上出門俞遠會順路去叫他,漸漸的,惠姨都會在做早餐時多做一人的份,讓俞遠帶去給他。午飯和晚飯,俞遠會和向野、賈仝、胡志成一起去食堂,或者翻進行政樓的天台,點一份偶爾開葷的外賣。晚上到點,他會拽著向野多上一會兒自習,保證把當天計劃的補習內容講完,再去如意抄手吃一碗熱騰騰的夜宵,一同回家。

週日放半天假,向野就喜歡窩在小池塘的木屋。俞遠受邀去過一次,兩人坐在狹小的房間裡做題,經常是一套試卷還沒做完,向野就能窩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用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睡著。做完題,向野會用那部時不時就冒雪花紋的臺式電視和老舊的vcd碟片機放電影。

天氣好的時候,向野也會晚自習後回店裡看看風箏,順便叫上俞遠一起遛狗。

遛狗的路是長街西區靠近農田的一帶,夜幕裡,不夠明亮的街燈把道路分割成一節一節的光域,平坦寬闊的農田被夜色籠罩,像是一片廣袤荒蕪的曠野。

一前一後的腳步邁過這曠野上的小道,風聲唳唳,已經漸漸帶上了冬的肅寒。

俞遠像往常一樣提問知識點,今天輪到歷史,向野剛答完古希臘民主政治產生的原因,沒等他念出下一個,對方就止步道,「光你問我?」

金毛因為主人突然停住的腳步,嗚咽一聲,蹲坐在原地,好奇地仰頭看他們。

俞遠頓聲,自通道,「你也可以隨便問我。」

向野挑了下眉,他知道課本上那些知識點,無論他提哪一個,俞遠都能不假思索地給出準確答案。他往前多走了一步,背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