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雜的腳步聲就在樓道里響起。
兩張床上的人眼睛瞬間一同睜開。
是紅廠的人。
他們飛快從床上躍起,拽上行李剛跑到門邊,門外的腳步聲也停了,兩人當即轉向窗邊,二樓的距離並不算太高,在門被撞開的一瞬間,他已經率先跳了出去。
可晚了一步,向野沒能即時逃出。
「你先走!」窗簷裡響起一聲暴吼,緊接著就只有激烈打鬥的聲響。
覃決猶豫了幾秒,還是從腰間摸出了武器,從後門再次衝進旅館。可下一秒,重重的落地聲在身後響起。他回頭便看見已經受傷的向野,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傷口忍痛道:「快走!」
那一夜九死一生,終於擺脫那撥殺手之後,向野的傷勢也越發嚴重起來。
顛簸的卡車車廂內,水餵進向野口腔,又順著唇角滑出。
「木頭……」
覃決看著身邊因為發燒而備受折磨,不斷發出夢囈的少年,眉心微蹙。
卡車行過村寨的路口,顛過一個深坑,覃決將水壺裝回身上,站起身,一手勾過行李揹包,一手拽起昏迷的向野,從車廂中跳了下去。
眼前,不見一點燈火的村寨隱沒在濃黑夜色中,寨子口的一棵老樹枝繁葉茂,因為當地習俗,樹枝上掛滿了求福的紅符布,微風蕩漾,鈴鐺輕響,立刻充滿了陰森的恐怖氣息。
覃決用肩頭託扶著向野,緩步走進了寨子。
大概嗅到了是生人的氣味,路過幾戶屋舍,院內的看家犬都吠叫起來,覃決憑著記憶尋找,不一會兒就在夜色中徹底晃暈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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