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被嗆一通,向野勾著俞遠的肩站起來時,突然覺得這遊戲也不是那麼好玩了。他把濕透了的長髮往後擼,眼神下移,盯著同樣濕透了的男朋友,眼神壞得徹底。
下一秒,他就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暗是一種天然的保護色,遠處的人影全都沉默而渺小,唯有漫至胸前的海浪聲,與呼吸交織。
潮濕的手掌和腰間的指痕相覆,海水泛著最後一抹晚霞的金邊湧來,他們在巨大的浪潮裡相擁,窩在深藍色的海里,接一個海鹽味的吻。
浪聲又起,俞遠抬手扒了下耷在自己肩頭裝死的腦袋,「起來了。」
肩頭的下巴動了動,聲音像是也泡了水,「起不來了。」
俞遠空嚥了咽喉嚨,聲音暗啞:「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可能就要起來了。」
向野沒太聽懂,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和俞遠對視一眼,對方眼裡的慾望熟悉又濃烈,向野只覺得頭皮一麻,「操」字還沒說全,腳下就想開溜。
但眼前人雙手抓住衣服下擺,長臂一抬,一件濕漉漉的白色衛衣就朝他劈頭蓋臉罩了下來。
「你幹什麼俞疙瘩?」視野裡潮乎乎的一片白,向野有點慌。
「打包…」俞遠赤裸著上身,把自己的衛衣罩在向野身上,袖子當繩索一樣打了個結,緊緊把人連手帶頭那麼一綁,再動作利索地往肩頭一扛,「帶走。」
向野的肚子抵在結實有力的臂膀上,那是純男性的力量。
他一個身高180體重將近140的成年人,蒙頭蓋臉地被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這麼扛著走,要多怪異有多怪異,向野在暈頭晃腦的時間裡,不由覺得俞遠有點變態。
「嘀嘀——」
酒店的房間門被推開,還來不及把房卡插好,俞遠就伸手探向了身前人的衣服。
向野也默契地回身,配合著褪乾淨自己和俞遠身上的東西,任由那些沾著砂礫的潮濕衣物堆在玄關,兩道腳步便混亂著擠進了浴室。
花灑噴灑出溫熱的水流,在被澆濕的一瞬間,向野聽到了身後熟悉的撕塑膠包裝殼的聲音,不由地覺得頭皮發麻。
他被輕抵在牆壁上,身前冰涼的瓷磚刺激得面板微一瑟縮,還來不及反應,身後的滾燙已經抵入。
「啊……」
向野下意識地蹙眉,喘息和呻吟很快就被接踵而來的潮吻吞沒。
國慶假日只剩下短短兩天,向野很快就要離開這座城市。
哪怕他們彼此都知道這種分隔兩地的狀態很快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徹底結束,但每距分別的日子更近一步,那種叫人抓心撓肝的對分離的不安,就一同折磨著兩個人。
彷彿只有這樣身體上的極致融合,才能消抵這種難捱的不捨。
在海景酒店裡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天徹底黑透之後,他們才換了乾淨的衣服出門覓食。
海邊的大排檔隨便走進一家,味道都不會太差。
「政法大學外面有一家烤龍蝦比這裡的更好吃,」俞遠拿過向野的碗,把炒河粉裡的幹辣椒挑出來,又重新遞過去,繼續道:「等你明年過來,我帶你去吃。」
「好啊,」向野挑了挑眉,語調輕快地叫了聲「學長。」
俞遠動作一滯。
他此刻已是大二,等明年向野補習完考過來,他就整整高了對方兩屆,是名副其實的學長了。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向野就時不時地叫他學長,甚至連在床上,也不知死活地這樣喊。俞遠床上和床下完全是兩個人,在床上有多厲害,這會兒就有多臉皮薄,即刻耳根就冒了紅。
向野瞅著好笑,抬手在他耳朵上揉了一把。
吃過飯,他們順著海岸線散步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