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境內,隨著橫跨州郡的錦湘河順流而下,沿途高山峽谷,地勢走低,洶湧澎湃的河流與數道支流匯攏,併入紅河流域。
在紅河流域下游,或許是因為戰亂,饑荒,又或許是躲避仇敵,不知從何時起,這裡搬來了三十戶陳姓人家,世代以打漁為生,經過數百年的繁衍生息,從原先的三十戶展到了千餘戶人家,房屋田舍綿延開來,頗具規模,儼然已是一個家族。
這裡就是陳家溝!
太陽漸漸落下山去,天際殘留著縷縷晚霞,深山空谷間霧氣漸濃,這個時候,正是陳家溝集體收網的時候,生活在大河兩岸的漁民,脾性頗為豪邁,江面上盪漾著粗豪的漁歌。
其中一個憨實壯碩的小夥唱得最為起勁,僅從臉上洋溢的爽朗笑容來看,就知道,今日定是大豐收,旁邊十多條漁船上,站著好些光著膀子,露出一身結實肌肉的漁民,哈哈大笑道:“長安,收穫不差啊,看來再這樣多打幾趟漁,就能置辦酒宴,把周莊那妮子討過來了吧。”
陳長安呵呵一笑,心中難以抑制喜意。
確實,周莊這媒親事已經說了好幾年,本來早就該置辦喜宴了,可是娶親是件大事,光是下聘,置辦嫁妝,宴席開銷就頗巨,家裡能拿出來的銀錢不多,所以一直就這樣拖著。
但是“女大當婚,男大當嫁”,這男人能拖,如花似玉的姑娘如何能拖得?周莊那邊已經催了好多次,若不是看在陳老漢的面子上,這樁婚事早就黃了。
“長安,想什麼呢,快點把網收拾了回家,不要讓你娘等得急了。”陳老漢看著兒子精神恍惚,敲了敲船舷,呵斥道。
“啊!是,爹!”陳長安臉上一紅,低下頭甩了甩臂膀,鼓足了勁,喉嚨中出一聲嘶吼開始收網,將沉重的漁網從奔湧的河流中拉出來。
中州之地綿延無盡,叢林山野間猛獸出沒,天下又是戰亂連年,直接導致了民風彪悍,武道盛行,就算是莊戶人家都會幾手把式,習練簡單的練氣法門,常年累月積累下來,都能擁有一身氣力,精力旺盛。
這漁網雖然重愈千斤,依然被施出渾身勁力的陳長安緩緩拉起,不過,隨著漁網回收,陳長安卻是驚咦一聲:“爹,你快看漁那是什麼東西?”
“嗯!”正在幫襯著,收拾船上的陳老漢略微有些疑惑,隨著兒子的目光卻見漁網中裹挾著一個巨型蠶繭,最為詭異的是,還透著濛濛銀輝,通體流溢著皎潔光華,宛若凝聚了一個星雲。
“爹,這個東西應該很值錢吧。”陳長安眼睛頓時就離不開了,興致勃勃道。
“掉錢眼中了!”陳長安狠狠瞪了他一眼,臉色卻不禁凝重起來,他畢竟是人老成精,這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麼凡物,懷寶其罪的道理還是懂的,沉吟了一下,鄭重道:“把這東西拉上來,咱們收拾回家,記得不要亂說。”
“爹,還有幾個網沒收了。”陳長安嘟噥道。
“不收了,留到那裡跑不了。”見兒子神色依舊是不甘不願,陳老漢一手敲在陳長安頭上,怒道:“廢什麼話,還不聽爹的話了,趕緊收拾了。”
陳家溝,一戶庭院內。一個約莫五歲,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追逐著一條小黃狗嬉戲著,小黃狗**著她的掌心,癢癢地,逗得她咯咯直笑,旁邊庭院青樹下,一個村婦打扮的婦女笑容滿面的看著。
“娘!爹和大哥回來了呢。”小姑娘眼尖,見著陳老漢與陳長安相繼走進庭院,當即棄了小狗,歡呼一聲奔了過去。陳長安張開雙臂,就要去抱她起來。
小女孩卻是咯咯笑了聲,狡猾的彎了彎腰,閃到了他的身後,脆聲道:“才不要抱呢,身上有味兒,難聞。”
她轉到漁網前,一雙漂亮的眼睛中頓時閃起小星星,撲到銀色蠶繭上,歡呼道:“哇,銀色蛋蛋,好漂亮,潔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