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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什麼,蒼白的臉上慢慢有了血色。

“我們回去。”紫顏替她裹緊披風,向錦繡告別。

“珍重。”錦繡想了想,取出姽嫿配置的迷香,放在紫顏手中,“我用不著了。”

紫顏認真看她一眼,若不是她,或許他與側側之間隔著的那道紗永不會揭破。

扶了側側上馬,紫顏與她共坐一騎,絕塵而去。錦繡自知輸得徹底,不知怎地,望見那兩個重疊的身影在夜色裡淡去,有清澈的笑意浮起。

“沒有不甘心嗎?”照浪從陰影裡走出,同是一襲黑衣,有荒夜危險的氣息,“雖看了一出難得的好戲,你的心還是不夠狠。”

錦繡不語,輸了一場,她看清了很多,已然心安。

照浪直直注視了她,道:“你回去代我傳個信,讓那些傢伙出來活活筋骨——沒點真本事,怕撼不動這個人。”

錦繡恍若未聞,拿起笛子溫暖地笑著。

此後的紫顏不會再有破綻,或許,那是她想見到的,拋開心結在易容世界裡任意徜徉的自己。

雙生

夜色中,他聽見了野獸的呼吸。

貪婪的肆虐與嗜血的騷動在血脈裡流淌,那是他們觸手可及的慾望。他們是黑暗的使者,趁了茫茫夜色,披一張人皮做任性的強盜,人世間逍遙往返。

螢火嗅出了同類的氣味,胭脂香雪消不去的粗糲,溫紅軟玉磨不盡的野性,於心底陡然復甦。虎豹必將掙脫枷鎖傲嘯山林,鴻鵠終會激翅遠翔縱橫蒼穹,他是王者,不可以久居人下,消磨志氣。

螢火仰起了頭,等待光風霽月清景如繪的一刻。

午後急雨,雅荷水榭的荷花在風中飄搖,嬌柔殊色被摧殘得七零八落。

長生扶窗眺望,青石板如光可鑑人的水鏡,珍珠雨花一粒粒飛濺,縹緲香氣浮蕩在半空。這樣大的雨,少爺大概不會過來查他的功課,他心頭一鬆,返身走回藤椅上愜意躺下。

沒多久,一陣悶雷般的腳步,夾雜喧譁聲往螢火的沉珠軒去了。長生起身聽了聽,終按耐不住走到門口。微一思索,打了花綢傘走進雨中,只幾步,一雙油靴面上盡溼。

遠遠看見一群皂衣衙役手執油傘,圍住了沉珠軒內外,紫顏與側側各撐了銷金傘站在螢火身後。一個玄青長衫的男子指了螢火道:“就是他!”

為首的一位官爺打扮的人朝紫顏說道:“紫先生請了。先生這位管事昨夜在凌波坊犯案,重傷三人,我們前來拘捕,望先生給個方便。”

紫顏漫不經心地道:“他昨日申時與我一同看戲,直至亥正時分。我記得凌波坊亥初打烊,請問官爺出事時是什麼時辰?”

那官爺沉吟道:“戌時。”

“這就對了,想來是錯認。官爺若不信,去天一塢戲臺問那些伶人便知。他們不在此處,料不會與我等串供。”

那官爺嘿嘿一笑,“不用問,諸位同一屋簷,怎會不替他說話?”螢火眉峰攢聚,怒火隱忍不發。

指正螢火的那人仔細盯了螢火打量,道:“對,對,就是你沒錯!我站在你面前勸過架,怎會不記得?走,昨夜親眼見你動手的有十幾人,我眼神好,別人也不賴。”他轉頭對官兵道,“官爺,店裡所有人都能作證,就是他打傷了人。”

螢火恍若未聞,只等紫顏的吩咐。紫顏凝視他面容良久,有了淡淡的笑容,對官爺道:“官爺若要帶走他也可,是非曲直終會大白天下。只是,尚請手下留情……”

那官爺像是知道他來頭非小,立即笑道:“豈敢,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螢火當即朝紫顏恭敬行禮,將身子深深折下,道:“一直受先生庇護,不敢再拖累先生。”那官爺聞言微笑,等他交待完後束手就擒,特意退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