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看著他,“我大可以像鮑蕾那樣吊著你,讓你陪著我,死心塌地的為我東奔西走,為我買單,你懂嗎?”
“懂。”金勳傑有點羞愧,“所以你原諒我吧,我——有些事上我騙你了。”
“我知道。”
“那……那你和葉聲?”
“沒用的。”方妍無力的靠在紫藤花的樹幹上道,“反正都回不去了,你騙我的時候我恨死他了,你騙他說我和你好的時候,他也恨死我了,我們走到今天,再也回不去了,懂嗎?身上的傷可以癒合,心上的不可以,那兒只會長成越來越厚的繭,然後我們的心,變得越來越硬,我們就長大了。”她抬頭看天,“如果我們總也不長大該多好。”
金勳傑難過的垂著頭,一手拉著方妍:“真的對不起。”
方妍扯了扯嘴角,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
因為金勳傑曾在葉聲最不願意的時候不管不顧的去找了葉聲,公然道:“我們是兄弟,但我坦白跟你說,你配不上方妍,以後能和她繼續走下去的,只可能是我。”
兩人坐在大排檔上,葉聲叫了啤酒,連喝了幾杯下肚之後,葉聲的眼角有點溼,大喇喇道:“好啊,反正我也不喜歡她了,你要她你拿去好了,我讓給你。”
他也有自尊的,走到今天,別人可以喝倒彩,方妍不可以,方妍不但沒有鼓舞過她,還一直冷眼相對,說實話,葉聲堅持不下去了。特別是這最後的半年對大家來說是特殊時期,對方妍特殊在,她要衝刺了,方妍的成績區重點是毫無疑問的,但是要拼個市重點,還要看運氣,所以她沒有時間和他來玩這些辦家家的遊戲,太幼稚了,她讓金勳傑轉告葉聲,如果真的是為了她好,就不要再給她添麻煩了。
葉聲沒有再去找她,可是葉聲也不是沒有痛覺的,他的父親在那一年驟然過世,於寒假後的冬天,沒能撐的過清明。
死亡突如其來,叫葉聲措手不及。
他的父親是他們家的頂樑柱,他家裡的條件一直還算不錯,父親是市電話局的工程師,對於兒子的叛逆,葉父一直很頭疼,特別是在他提出要去分類班的事上,父子兩發生過劇烈的衝突。但是想著反正自己還在電話局,將來兒子的工作總歸不成問題,可沒想到,葉聲家裡有遺傳性心臟病,本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父親表現症狀也不明顯,始終好好地,是突然間猝死的。
葉聲那天趕回家的時候,父親已經倒在地上,身體冷冰冰的,救護車叫來了也沒有,他的母親完全沒了主張,只知道伏在他父親身上哭。
葉聲一連三天沒去上學,方妍也是在他消失兩天之後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
金勳傑告訴她的,說:“葉聲的爸爸死了,他已經兩天沒來了。”
方妍才從習題集中抬起頭,雙眼木愣愣的,心裡亂成了一鍋粥。
她可以打擊葉聲,用激將法挑釁葉聲,但是她沒法在他父親沒有的時候對他冷淡,不聞不問,她上課走神,只想去他家裡看望,但是以什麼名義呢?就這樣貿貿然去找他?
金勳傑見她臉色蒼白,便道:“你別去了,我幫你去看。”
方妍顫聲道:“好啊,謝謝你。”
她是真的感激他,沒有想到金勳傑會在那個時候把葉聲帶到大排檔上攤牌。
葉聲說:“這樣也好,我是真的撐不下去了啊,好累……感覺和她在一起好累,我追不上她的步子,我也不太聰明,她腦子反應快,有時候有些話我也聽不懂,還要裝懂去附和她,你說你喜歡他那也挺好,你們有共同語言,將來你們考上高中,還可以一起上大學。”
金勳傑道:“未來的事誰知道,但是她的志願我都拿到手了,我和她填一樣的。”
葉聲苦笑著幹下了第三杯啤酒。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