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在魚攤旁等著,一等就等到天亮,有時候不小心打瞌睡睡著了,就是兩手空空的回去,免不了要被父母和兄弟嘮叨幾句,她也不敢回嘴。不過大部分的時候運氣還是比較好,買到了東西就立刻趕回家做飯給幾個兄弟們吃,大的要上班,小的要上學,舅公公有哮喘和肺結核,常年臥床,要端茶送水得伺候著。說穿了,白家的一切要說都靠白月茹在操持也不為過。
很快,白月茹就年滿十八,畢業了,滿師了,被分配到了副食品供應站,每天的工作就是點送一些蔬菜肉食等等,然後按照各處的預定給送過去。
最開始做的是裝卸工,拿著一支鉤子,把裝在大卡車上的豬啊羊啊給勾下來,後來供應站裡招聘駕駛員,她一聽就心動了,報名去學開車,由於反應靈敏,做事認真仔細,很快就學會了,被聘用為駕駛員。
女孩子開車其實是很困難的,因為就算力氣再大,也不可能輕鬆的就開著一架大卡車上路,而且車上還要裝載至少兩噸的貨物,每當她踩油門的時候,真的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了。不過當駕駛員工資高,她可以補貼家裡一些,有時候其他同事生病,她上夜班回到家裡才睡了沒幾個小時,又被叫去頂班,等於一天一夜沒有睡覺,即便如此,她還是也沒什麼怨言,勤勤懇懇的工作著,所以在單位里人緣不錯,當然了,愛慕他的男生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可鬼使神差的,她偏偏看上了方靜江。
認識方靜江是在她能夠輕車熟路的開著大卡車上路送貨以後,有一天,她的師父請客吃飯,席間來了一堆的師兄,足足有幾桌人,大家天南地北的聊著,說道車子上的難題,全都愁眉苦臉的。
張雲超是大師兄,人面比較廣,坦白地說:“師父,我說一句話,您千萬別介意,雖然咱們都是您教出來的,可說道開車的技術,您還真比不上隔壁冷凍廠的方靜江。”
“我也聽說了。”二師兄嚴世槐道,“聽說他能把一輛車拆開來再組裝起來,聽聽發動機的聲音就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是個挺有意思的小夥子。我看我們今天不如把他叫來,剛好單位裡有輛車怎麼都發動不了,找了好多人來看,全都他媽的一泡屎,事前吹的比誰都兇,事後排氣管連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話畢,整桌的人都笑了起來,嘻嘻哈哈好的,碰杯聲不絕,全都喝得一塌糊塗。
師父姓莫,人稱老莫頭,叫的久了,乾脆就叫做老木頭,聽了張雲超的話,沉吟一下道,既然你說的那個小夥子那麼好,不如把他叫來我看看,大家一起切磋切磋,單位裡的車也都有問題,有時候路上拋錨,連一點辦法都沒有,還耽誤送貨。那些蔬菜水果的,天氣一熱一曬,都要壞的,領導要說話,到時候又是我們運輸組倒黴。
“是啊。”張雲超嘆了口氣,“媽的,活是我們乾的最多最累,上頭的領導吹冷氣,動不動拿著雞毛當令箭,出了什麼問題就扣工資,真是氣死了。得!我去把小方叫來。”
說著,便出門給方靜江打電話。
這一天,方靜江恰好有空,約了單位裡的修理工老蕭他們打算一起研究一下新的車型,接到了張雲超的電話,便帶著老蕭趕赴現場來了。與白月茹剛好是前後腳。
這整桌子的都是男人,就白月茹一個女的,說實話當真有點尷尬,可她又不能不去,都是師兄師弟的,面子上總要混混。
她到的時候,方靜江已經入座了,彼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雖然白月茹是個很漂亮的姑娘,濃眉大眼的,嘴唇彎彎,笑起來有點天真,一看就很老實,給人一種十分好欺負的印象。所以席間幾個平時就對她有好感的男子便藉著酒勁蠢蠢欲動,想要灌她酒來著,白月茹為此疲於應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牽強。方靜江為人比較板正,一是一,二是二,看女人與其說看中長相,倒不如說看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