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譽垂眸,腦子裡幾方迴轉,只想著給葉先生的字句錦上添花,說得委婉漂亮一點。
畢竟總裁親自說,和自己這個助理開口,是兩碼事兒。
葉輕蘊昨晚一個睡,有些孤枕難眠的意思。腦子裡卻清醒,雖然仍要讓孫思和牽制梁晚昕母女,但這時候發話讓他離開枝州,卻是個兩全的辦法。
孫思和是個最能審時度勢的人,就為他這個,他也不會隨便將當年的事敗露,更不會利用起來要挾自己。
葉輕蘊本人並不出面見他,本就會讓他心裡惶恐,猜測是否得罪葉先生,再加上方譽一去將葉輕蘊已經得知孫思和借他的名義扣押嘉諾裝置的事透露給他,孫思和便會在驚懼之下,加倍找補回來。
那時候,他只會將梁晚昕逼得更緊。
在得到方譽“指點”之後,孫思和片刻都不敢耽擱,第二天就回了A市。
他臨走前,交待周夫人,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是時候催一催梁晚昕了。
於是當天下午,梁晚昕接了一通電話,便一病不起了。
童湘一回家,便聽家裡的小阿姨說,母親在床上躺半天了。她便立即上樓去,開啟門一看,母親揹著門躺著,肩膀在微微聳動。
她心裡一驚,趕忙過去檢視,一到跟前才發現,母親竟然淚流滿面,淚水溼了半個枕頭。
“媽,你怎麼了?”,童湘急切問道。
梁晚昕哭得太過傷心,竟然沒發現女兒什麼開啟門進來了。
她趕緊用手抹了一把臉,強打起精神,帶著哭腔問道:“你回來了?”,一邊說一邊坐起身來,安慰道,“沒什麼,只是偏頭痛發作了”
童湘見她臉色蒼白,淚水將臉頰邊的頭髮黏在一起,又脆弱又狼狽的樣子,心裡一緊,“媽,你有什麼事,可別瞞著我。今天我碰到小姨,聽說你正在四處籌錢,你借那麼多錢幹什麼?”
女兒將梁晚昕問得啞口無言,想想這幾天,簡直過著地獄一樣的日子,每天擔驚受怕,四處籌錢,還要防止家裡人知道。她的神經繃得已經夠緊,今天周太太還打電話來催,說了一番嚴厲警告的話,這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再也承受不住,一氣之下,便臥床不起了。
聽她這樣問起,梁晚昕再也隱瞞不下去,一股腦將前因後果說給童湘聽了。
母親哭訴著,聲音都啞了半截,迴盪在偌大的房間裡,似乎裡面每一件精美物什都是傳播這份悲慼的介質。
童湘聽完,不禁咬緊了下唇。氣得一下子站起來,怒地臉色微紅:“項鍊明明是她抓壞,憑什麼都怪罪在我們身上!那個周太太,一定是有人授意,故意給咱們難堪!”
她這樣義憤填膺,語調一聲大過一聲,梁晚昕趕忙攔住,“你小聲一點兒,仔細讓別人聽見”
童湘冷笑道:“我正大光明,有什麼不敢讓人聽見的!媽,你可千萬有骨氣一些,好歹你仍是副市長太太,她要動你,就不管許若愚的面子?”
梁晚昕只是哭:“你知道什麼,那些人為了錢,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兒都幹得出來。你當我不想堂堂正正當一個官夫人,和她在那兒糾纏,怕就怕她狗急跳牆啊!”
童湘皺了皺眉,那個什麼周夫人,她從未聽說過。大概在上流圈子裡只能是個流於中等的人物,她不信對方有那麼大的膽子,明知母親是誰,還公然要挾。這事兒,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不是許若愚的對手,就是她們母女兩個的仇敵。
眼睛眯了眯,童湘的眸子更深了,既然現在也沒把事情嚷出來,給許若愚難堪,那麼就是衝他們母女兩個來的了。
呵呵,葉輕蘊果然是,為了許涼什麼手段都要使出來。
童湘心裡恨意滔天,指甲掐在掌心也一絲感覺都沒有。良久,她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