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她太客氣,“忙也不至於這點時間都抽不出來”
兩人點了咖啡,潘宇東又道:“是怕我爸爸又給你拿大紅包,所以也不敢上我們家門了嗎?”
說起紅包,許涼也覺得好笑,搖頭道:“九哥老是沒有時間,也不能陪我一起去拜訪,等他有空,一定上門叨擾”
潘宇東知道,她心裡想的是因為葉輕蘊的關係,才同她親近。這樣看來,她並不知道家裡同她的關係,只是不知道葉輕蘊還有什麼顧慮,清楚內情,卻一絲風聲也未透給她。
他笑說:“何必拉上他,你一去,家裡上上下下,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許涼只當他在客氣,說道:“嗯,改天一定去看看家裡的老人”
潘宇東聽她這樣一說,眉眼更加舒展。他說起正題來,“嘉諾的事,我幫你去問了,起先那邊嘴很緊,只拿官方的理由搪塞。我派人去調查,嘉諾在業界口碑很好,所以後來我親自去了一趟,才從裡面探聽到,似乎嘉諾的上層得罪了枝州權貴,這才把他們的東西扣下了”
許涼只覺得事情蹊蹺,“嘉諾的根基並不在這裡,老闆也不常往這邊來,怎麼就得罪了這邊的人?”
況且依寧嘉謙和陸琮的性子,真不是得罪人的那類。
潘宇東細瞧了她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跟她吐露實情。下屬沒撬出什麼真實資訊,他只好親自出馬,約了海關官員一起吃飯,起先那人並不願意說出背後人的名字,後來潘宇東又連說帶勸地灌了些酒,他這才用餐巾紙搭了個金字塔,然後伸手指了指最上端的那一處。
這一指,潘宇東便了然。在枝州,不管論家世,財力或者在政界的人脈,能排在首位的,非葉輕蘊莫屬。
所以剛才給許涼打電話的時候,他才會多問一句,為何這事不去找葉輕蘊幫忙,其實是想探聽一下她知不知道嘉諾得罪的那人,其實是葉輕蘊。
從她的反應來看,她並不清楚實情。
潘宇東只好反覆斟酌,夫妻兩個,一個要拿捏人,一個要救人,自己要是處理不好,便會讓他們之間生出心結。
可如果不說,任許涼在一旁乾著急,潘宇東又心疼。
想了想,他才道:“你彆著急,這事兒未必沒有辦法。聽說那邊跟海關交涉的,是個叫孫思和的人,我去找他再仔細問問”
許涼在腦子裡思索半天,才恍惚想起,在華聞大廈的大堂裡,曾跟那個名叫孫思和的男人碰過一次面,只是他並未上到頂樓找葉輕蘊便轉身走了。
乘電梯時,她還隨口問過方譽一兩句,只因自己對那位孫總並沒有印象。方譽便說他找過葉先生好幾次,但因為總裁太忙的緣故,並沒有將孫思和排入日程內。
那麼孫思和同九哥到底有幾分牽扯?九哥到底知不知道孫思和叫人扣下嘉諾裝置的事呢?
轉念間,許涼又問道:“孫思和只是跟海關接觸的人,那他背後的人又是誰?”
潘宇東把孫思和頂出來,就是想把事情含混過去,只是她太過通透清醒,自己又是讚歎,又是無奈,“這些你都別管了,既然不是嘉諾的錯,他們只是被歷常盤查,不多久就會收到收貨通知”
他的口氣,是並不想讓自己追究到底的意思。許涼見他一手兜攬,也不好多問,連忙道謝說:“真是太麻煩你了,潘大哥!眼看就要過年,這下子我朋友能過個安心年了”
看她這樣高興,一笑起來眼睛清澈瑩亮,彎成了俏麗的月牙,一瞬間似乎滿屋春花綻放,讓人移不開眼。
這樣子,真和姑姑還在時的模樣像極了。
雖然心裡勾起淡淡的惆悵,但潘宇東仍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來。
潘宇東公司那邊還有事,許涼也不好讓他多耽擱,送他出了咖啡館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