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陰鬱,絕望,許涼神經攀附在這幾種情緒上,呼吸一下子緊迫起來。
許涼將地上的廢紙一一展開,不出意料地,全是一些灰色意境,無處不體現畫者走投無路的心緒。
看到最後,角落裡有一個箱子,許涼蹲下來,裙子掃到地上,她毫無察覺。
她只覺得面前的東西更像是潘多拉魔盒,“嗒”的一聲,眼淚滴在上面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攢了力氣,手微微發抖地將紙盒給開啟,擺在最上面的是一個牛皮紙袋,許涼拿起來拆開,竟是一疊照片。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她自己。二十來歲的她,青澀,明媚,毫無心事,沉浸在初戀的美妙滋味裡,處處都是笑意。
接下來幾張,有些是她和室友一起去上課的,有些是她和寧嘉謙約會的時候,有些是她一個人穿得厚厚的冬衣,走在雪地裡……
她心臟跳成一片,放下照片,在碩大的紙盒裡繼續翻找。底下是很厚一摞的畫紙,畫上都是她的樣子,很大一部分,竟然是自己的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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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陰暗的九哥,是不是會感覺不一樣呢?
☆、266。一剎那地老天荒
“你在這裡做什麼?!”,死寂的密室裡突然響起一道怒斥。
許涼拿著畫紙的手一抖,扭頭一看,葉輕蘊腳步飛快地往自己這邊來了。
從他怒不可遏的表情來看,十分不喜她到這裡來。
葉輕蘊大步走過去,一把扯過她手裡的東西,眼睛裡帶著陰霾,冷聲道:“出去!”
許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我……我只是偶然發現這裡”
他臉色更沉,“沒聽見嗎?我叫你出去!”
葉輕蘊很少衝她發脾氣,即使生氣,他也不動聲色,今天倒像體內的岩漿齊齊噴湧,要把人融化燃燒一樣。
許涼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接著頭也不回地往出口走去。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連下人也感覺出兩個人的不對勁來。昨晚兩人吃飯還有說有笑,氣氛溫馨,今天空氣都被凍僵了一樣,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
兩人一聲不吭,用沉默在無聲對峙和角力。許涼有些吃不下,數著飯粒,間或用餘光偷看他一眼,最後將飯碗給擱下了。
她拭了嘴角,起身往樓上走去。
聽見她上樓的聲音,葉輕蘊睫毛顫了一下,也擱下碗筷,坐在歐式餐椅上閉著眼睛,手指伸上去,捏了捏鼻樑。
一頓飯吃得精疲力盡。
葉輕蘊從品酒室裡出來,身上帶著微微的酒氣。走廊上雍容的燈光照得他有些頭暈,厚厚的地毯走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恍惚覺得行在雲端上。
推開臥室門,床上空無一人,他心裡慌了一下,正要起身去找,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色浴袍的身影從浴室裡出來。
他快要被繃斷的神經又續上了,又完好無損。
兩人沒有交談。葉輕蘊找出自己的衣物,進了浴室。裡面瀰漫著水汽,鏡子上蒙著一團白霧,空氣當中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葉輕蘊深深嗅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他臉上出現一抹自嘲的表情。走到鏡子前,將上面的霧氣擦掉,他看見一張神情落寞的臉。
許涼在外面吹乾頭髮,忽然聽到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她關了吹風,扭頭往浴室看。
忙不迭地走到門口,敲了敲浴室的門,急道:“你怎麼了?”
好一會兒,裡面的人擦聲音低沉地說:“我沒事”
許涼不信,繼續敲門,“那你把門開啟,你一個大男人,鎖門幹什麼!”
葉輕蘊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沒事”,接著又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