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愕然道:“疙瘩,你今兒是怎麼了,吃槍藥啦?”
許涼閉了一下眼,調整呼吸過後,才重新睜開。在開口,她語氣已經平平淡淡:“昨天我看到溫璇了”
一聽見溫璇兩個字,夏清江臉上的笑斂了一下,“是嗎?”
大堂裡的水晶燈亮得有些刺眼,不禁讓人發澀。夏清江低頭看自己的影子,覺得這下眼睛舒服多了。
許涼知道他看著心不在焉,其實等著自己的下文:“她最近怎麼了,看著身體很差的樣子?”
“嗯”,他說。其實在她流產過後,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如意。後來一直看起來很瘦弱,很多時候他不想看到她,是不想看到溫璇被折磨成現在這個樣子。看一眼就是吞一次苦藥,多久呼吸裡也帶著這份苦。
許涼看他表情沉靜下來,多餘的責備也說不出口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如果可以的話,你多回去看看她”
夏清江回憶起那天她冷冰冰的樣子,煩躁像藤蔓一樣伸展紮根,對許涼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這顆長不熟的心還是操心自己吧。我和她也只能這樣了,慢慢熬吧”
說完轉身又回到人群當中去。有了夏清江的加入,門口的鬨鬧聲音量節節攀升。許涼聽見有人起鬨讓夏清江和他帶來的女人喝交杯酒,她沒聽見夏清江的回答,不過這場景裡的嘈雜已經不想讓她體會。
許涼走到大堂的側門,剛好碰上賀一姍。
兩人目光定在對方身上,眼睛越睜越大,後來綻放出驚喜。兩人笑著抱了一下。
“沒想到你回來了”,許涼高興地笑道。
賀一姍還是那副活潑的模樣,上上下下打量就別重逢的好友,“哎呀,以前我跟人說許涼長大後身材可以去當模特兒,還沒人信,現在一看,還是我有先見之明”
許涼有些靦腆道:“一張嘴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胡說。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很難讓人相信,面前這個高高瘦瘦的清麗女子是個水電工程師。常駐在環境惡劣的古巴,中東還有非洲等地的在建水電站。惡劣的生活條件和自然條件使她的面板成了小麥色,和以前白皙細膩的面板簡直是天懸地殊。
可單純的環境讓她嘴角的笑容更加灑脫,言行舉止大大方方,毫不拘泥,讓人看了總是忍不住羨慕——經歷了日月山川的人,將她曾看過的風景收藏在身體當中,當她一笑,就會立馬展現給你。
賀一姍的父母都是政界要員,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中校哥哥,按理她完全可以在家人的呵護下打溫室裡平平順順過一生。可她偏不,自己考到國外上大學,家裡還真的以為她讀的是世界文學,結果她偷偷揹著家人報了水電工程。
等父母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跟著導師在非洲各大水電站轉了一圈了。
“你回來了還走嗎?”許涼問道。
賀一姍說:“要不是我媽媽裝病騙我回來,我指不定就在那兒過年了呢”
許涼笑道:“還不是擔心你,你說你一個嬌嬌弱弱的大小姐,膽子怎麼那麼大呢?”
賀一姍擺擺手,嗔笑道:“還是打住這個話題吧,這話我可聽得太多了。我哥哥就不知道在我耳邊唸了多少遍了”
說著瞄了許涼一眼。
“哦,你哥哥現在怎麼樣了?”,許涼雖然和賀一姍性格相投,但兩家大人在政界上並不站在同一邊,所以她除了賀一姍,對賀家本身瞭解得不多。更別說她那個進了軍隊,再沒出現在人視野當中的哥哥了。
說到哥哥,賀一姍也為他感到自豪,面帶喜色地道:“聽說在軍隊裡立了個一等功,全軍通報嘉獎呢”
許涼也替賀一姍高興。沒想到小時候帶著一幫人和九哥他們打架的男孩子,已經鐵骨錚錚,頂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