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給小疙瘩寫信寫到半夜。
睫毛上都是汗水的夏清江看到葉輕蘊得勝後,許涼又蹦又跳地奔到他懷裡,心想即使那件事自己做錯了,該受一輩子的良心折磨,但此時又覺值得。
美好往往從骯髒與算計當中綻放出來。
許涼高興壞了,葉輕蘊的全勝使她狠狠揚眉吐氣了一把。不過見夏清江躺在地上氣喘如牛,她又不忍心了,拿了毛巾和礦泉水給他。
夏清江坐起身來,猛灌了半瓶礦泉水,然後抹了一把臉,斜看許涼說:“這下稱心如意了吧?”
“你現在還活著,是九哥手下留情”,她哼一聲道。
“手下留情?你還真把他當個慈悲菩薩供著”,他笑了一下,恐怕在她眼裡,葉輕蘊現在就是個救世主的形象。
“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當做是手下敗將對勝者的嫉妒”,她仗著葉輕蘊在場,有人撐腰,怎麼嘲諷他都理直氣壯。
“呵,小丫頭,別忘了你可有求於我”,他忘了許涼已經二十六了,一個稱呼就將她還原成幼時的許涼,似乎光陰在很早之前已經凝固,停滯,冬眠。
又或者比誰都明白滄海桑田,把所有過去都灌溉在一個稱呼裡。一個仍帶著飽滿初心,清澈不變的許涼,是現在與過去的一個橋樑。
“她求了你什麼?”,葉輕蘊一邊喝水一邊過來。
夏清江一個眼神阻止她那一張口就成形的劣質隱瞞,她對其他人能勉強騙一騙,可哪兒鬥得過葉輕蘊的好眼神?
他勾著唇角說:“還能求我什麼,當然是拜託我跟溫璇說,下次她到美國去,幫疙瘩帶新西澤一個小鎮上特產的花種”
葉輕蘊垂眸看許涼:“你自己都沒養好,還要養花?”
許涼氣呼呼地說:“我沒把自己養好,那怎麼活到這一把年紀的?!”
他唔了一聲:“沒結婚前你靠的是許家,結了婚嘛——你還能這麼精力充沛地頂撞回來,難道不是歸功於我?”
夏清江聽了哈哈大笑。
許涼被他噎得沒辦法,默默氣悶了一陣。她發現自從結婚以後,她的抗打擊能力突飛猛進。
夏清江和葉輕蘊是體育館的常客。即使不常來,也狠狠為這裡的業績添了一筆光彩。特別是夏清江,性格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候他坐在一條灰暗破敗的巷子裡也能將一碗豆腐腦吃出珍饈的味道;但有時候又挑剔的厲害,似乎天生的潔癖。
他在體育館有專門一間浴室就是後者的體現。別以為待遇這個詞在六七十年代的中國才有,而今富豪們繼承了這兩個字,並且將它發揚光大。
許涼瞟一眼葉輕蘊:“別告訴我你在這兒也有特殊待遇”
葉輕蘊隨口道:“我可沒時間將英國莊園的浴室擺設搬到一個體育館來”
夏清江說他沒情趣:“翡德莊園讓遊客們交口稱讚,在我看來,只有它的浴室配得上讓人多看兩眼”
“所以為了多看兩眼,你索性把它照搬回國?”,許涼咋舌。
夏清江無所謂道:“有何不可?”
葉輕蘊笑了笑:“要是讓你們家老頭子知道,你在體育館裡也能破費上百萬,非舉著槍拿你當靶子不可”
“老頭子最近對我實行軍隊管制,我從澳洲回來之後,他不僅沒收了我的護照,還派了他的警衛員一天到晚跟了我整整一週”,夏清江想起就覺得好笑。
“還不是擔心你”,葉輕蘊說。
許涼問起:“你在澳大利亞犯了什麼事,被限制出境?”
說起這個夏清江就覺得倒黴透了:“我剛買的飛機在澳大利亞試飛,中間出了個小故障,迫降在一個小島上。誰知道那兒有個澳洲軍方的秘密基地,還以為我是探軍,把我給扣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