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嘴卻沒說出話來,許叔巖知道這是要哭了,趕緊摸了摸許涼的腦袋,問道:“阿涼這是怎麼了?”
然後掃了葉輕蘊一眼。
瞧老頭子開始護短,葉輕蘊只覺得哭笑不得,無辜地摸了摸鼻子,卻沒多說什麼。
許涼擦了一下眼睛,才哽聲道:“想爺爺了”
許叔巖失笑道:“你又不是嫁出去了就成了別人家的,想爺爺了就多打電話過來,為了能和咱們家阿涼通上電話,我不去釣魚喝茶,在家整日守著電話也成”
這下子,許涼終於被逗笑了。
許叔巖嘆道:“你啊,怎麼瞧著還跟十六七歲似的,小孩兒心性”
許涼嗔道:“我可只在爺爺面前才這樣”,接著又問道,“家裡最近怎麼樣?”
許叔巖搖搖頭,說:“我人老了,你是知道的,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
許涼點點頭,知道家裡並不平靜,但老人家修養氣度又不會多作評說,所以才半明半昧地這樣說。
“您不用去管那些,將自己照顧好就行了”,她想了一會兒,又提議說,“要不您跟我們一起住吧”
葉輕蘊和許叔巖對視一眼,都無奈笑開了。
哪有爺爺跟著孫女,孫女婿一起住的道理,電燈泡雖說老了點兒,但仍是電燈泡啊。
葉家老太太這麼喜歡他們回家,也從不輕易留他們住下來,就是這個道理。
看他們都不說話,許涼才訕訕覺得自己出了個爛主意。
許叔巖不忍心她又陷入苦思冥想,便說道:“好啦,爺爺在一切都好,你就不要掛念我了。瞧瞧我這身子骨,你就該放一萬個心的”
看時間不早,許叔巖催著他們早些回家休息。
許涼站著不動,他又溫聲道:“阿涼,聽話”
她這才被葉輕蘊牽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許叔巖一直目送他們的身影遁入夜幕當中。葉輕蘊照顧著阿涼的步調,走得不快,只見他身姿灑脫,步態優雅豁達,又周到體貼,的確是個良人。
他昏花的眼睛漸漸迷糊成另一個場景,當年阿涼的父母,也曾這樣恩愛相守,那時候只覺得時光爛漫,歲月安好。
可今天,一切都如轉瞬即逝的夢境,不知不覺,連阿涼也這樣大了。
只盼著,上一代的孽緣,不會給下一代帶來災難。
許叔巖迴轉屋中,只聽見梁晚昕在客廳裡,正一臉忐忑期待,同許若愚說著什麼。
“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梁晚昕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滿心焦急地等著面前人的回答。只因為這幾天童湘因為外面的流言,連門都不敢出。
眼見著女兒最近一蹶不振,天天蓬頭垢面地窩在房間裡,不開燈,也不拉窗簾,只要見一點光,便煩躁不已。
看她眼底一直見青,就知道恐怕晚上也失眠。只不過童湘自尊心太強,梁晚昕連問一句都不敢,只能在一旁擔心著急。
童湘和林雪禪之間的恩怨,她並不知道全部。只隱隱聽說跟許涼有些牽扯。
梁晚昕心裡恨出血來,許涼跟他們母女兩個簡直八字不合。有她一摻和,事情保準要失控。
只氣她周圍一有許若愚闇中看著,二有葉輕蘊護得滴水不漏。自己的女兒呢?從小吃盡苦頭,總算在舞蹈界闖出一片天地,可如今眼睜睜地,又要毀於一旦,讓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可除了去求許若愚,梁晚昕不知道自己還有其他什麼門路可走。
如今童湘墮落到連自己的演出也顧不上了,有個舞蹈劇要她去擔當主演,她竟也不管不顧,儼然是連事業也要棄之不理的樣子。
梁晚昕知道她是怕一演出,便有記者過去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