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之類,偶有一兩件紅黃之色,亦是不過鮮豔明快。太后看在眼裡,不免一陣心酸難過,沉吟半晌才道:“今天謝太妃過來說話,又說起你的婚事來。”
湖陽公主眸中有一絲警覺之色,立即介面,“女兒還不想嫁人。”
太后不去看她,又問:“那你什麼時候想嫁人?今年?明年?給個日子,也好教母后心裡不多想”略微停頓,“也不拘嫁哪個人,天下的青年才俊都由得你挑。”
湖陽公主微微彎了一下嘴角,說不出是苦笑,還是別的,只是平淡道:“女兒都已經這個年紀了,哪裡還有人肯娶?非要嫁給誰,也不過是人家迫於天威無奈,如同娶了一尊神佛回家供奉,又有什麼意趣。”
太后本來正在傷心難受著,聽她這麼一說,反倒動氣,冷笑道:“我只當你是糊塗了,看起來倒還不傻,事事看得明白,還知道別人無奈……”傷人的話,終究不忍心對女兒說出,只道:“即便天下男子都不願意娶你,總歸有一個人是願意的。”
湖陽公主無法反駁此話,也不敢頂撞動氣的母親,靜了半晌,小聲道:“母后不用擔心杜淳,女兒會跟他說清楚的。”
“擔心杜淳?”太后氣得笑了起來,拂袖起身,“好、很好……說了半天,原來我是在擔心別人的兒子!怎麼就生出了你……”聲音有些發顫,像是哽咽,“果然是女大不由娘,我也管不了你,總不能強摁著你的頭去嫁人。”
“母后……”湖陽公主亦是難過,上前拉扯。
太后卻慢慢抽出了她的手,神色冷淡,一步一步走到殿門口,並不回頭。殿外的光線灑在她的身上,使得籠了一層微薄的光暈,美到極致,卻也冷得讓人不可靠近,就連聲音亦是冰涼,宛若刀刃一般鋒利劃過,“從今往後,只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
湖陽公主像一隻破碎了的琉璃美人,頃刻伏在地上,再也挪不動腳步,沒有辦法再追上前去。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來,轉瞬淹沒在厚實的錦繡紅毯裡面,沒有絲毫痕跡,那痛苦似乎也跟著一起湮沒了。
此時此刻,桓帝還在泛秀宮內陪著瑜妃,揀了她喜歡的話說,無非是些宜生男胎的喜兆之類。宮人們見主子高興,也就跟著附和些吉利的話,滿殿都是笑聲言語,倒是少有的輕鬆活泛氣氛。正在這當口,殿外跑來一個慌慌張張的小太監,“啟稟皇上,太后娘娘暈過去了。”
“暈過去?”桓帝豁然起身,“怎麼回事?!”
“奴才也不清楚。”那宮人不敢亂答,小心翼翼道:“想來……想來應該沒什麼事的,皇上去瞧瞧就知道了。”
慕允瀠剛要站起來,便被桓帝摁住,“朕先過去瞧瞧,你先歇著,不讓萬一急出點什麼事,反倒叫母后更不放心。”見她執意不肯,又道:“你身子沉、不方便,實在想過去,等下叫人慢慢攙扶著,朕先走。”
“好。”慕允瀠知道皇帝擔心著急,只得先放他走。
等到見了太后,才知並沒有什麼大礙。剛才走在臺階上時不慎暈倒,幸虧雙痕反應的快,扶住了些,因此只是碰著柱子,額頭上擦破了一層油皮。桓帝請安陪了一陣,便跟著太醫出去看藥方,仔細問了幾句,確認無礙,方才揮手攆人下去。
候全知道皇帝必定會問情況,早就跑去打探,誰知問了一圈人,竟然沒有一個說的清楚的,此時見皇帝看向自己,為難道:“看來周圍的人都不知曉,怕是要等下問雙痕姑姑才知道。”
桓帝臉色微沉,朝下道:“欺君之罪,你們就都不怕了?!”
殿內宮人嚇得一眾跪下,連連叩頭。
雲枝從裡面出來,不悅道:“吵什麼?太后正在裡面安歇,都下去。”眾人如釋重負一般,忙不迭的退得一乾二淨。
候全陪笑道:“皇上心裡不痛快,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