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叔叔真的不在家嗎?”嶽東在她旁邊坐下,隔著一張茶几,上半身前探,語氣懇切,神情愁苦。關千劍緊挨在他身側,相隔不到三尺,以便隨時應付突發的變故。
嶽勝紅看著門外:“我早說過,你叔叔出遠門,沒那麼快回來。還跟來做什麼?”
“這麼說,我們只好在這裡暫時住下,直到叔叔回來為止。”嶽東耍無賴。
“我家又不養豬,哪有飯給你吃,哪有地方給你睡?”
嶽東冷笑一聲:“我們家雖然也養豬,但沒見哪次妹妹上我們家,吃的是豬食,睡的是豬圈。”
嶽勝紅面無愧色:“那是有大伯在,要是你們家做主的是你,你看我還會不會上你們家的門?”
嶽東自知理虧,低頭不語,心中也後悔平時不燒香。
大家沉默一會,嶽勝紅收回目光,落在處於深思中的關千劍臉上,想著:這人怎麼會和嶽東這種人混在一起?看他武功,正堪和我作個敵手,想必有些來歷,可惜不會交朋友!跟著他的兩個娘兒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一來雲霓和雪妮的目光隨後都集中在關千劍一個人身上,令他倍感窘迫,只得站起來向嶽勝紅道:“其實我來這裡,只為了見一個人,看一樣東西,倒不一定非有令尊在場不可……”
“是你要找我爹?”嶽勝紅似又來了興致。
關千劍道:“我並不是專程來找令尊的,只是聽嶽東說,我有位朋友蒙令尊相救,現在還留在貴莊,所以趕來一見。另有一事,我這位朋友身上有一樣東西,本是我的,曾被嶽東父子借去,聽嶽東說,後來又轉借給了令尊,因此想順便一併討取。”
嶽勝紅失驚道:“這就奇了,我爹沒有救過什麼人啊……”
“咳咳!”嶽東以咳嗽聲打斷她,“就知道你不曉得這件事,你一個女流之輩,叔叔怎麼會把這些事對你說?所以我才指明一定要見叔叔。”
嶽勝紅伸長脖子叫道:“什麼叫我一個女流之輩?我就算是個女流之輩,也是我爹爹的女兒,難道我不曉得的事,你倒曉得?”
嶽東道:“這也難說……”
關千劍從側後方看去,察覺嶽東又在向嶽勝紅使眼色。
“什麼叫難說?你什麼意思……”她突然有所領悟:是了,一定是嶽東吞了人家的東西,害了人家的朋友,被人家找上門來,鬥不過別人,又不敢去找大伯,只得扯個慌,把他們引到這裡,好讓叔叔幫著打發。好個無賴,不學好,專愛幹些仗勢欺人、恃強凌弱的勾當!自己捅的摟子自己收拾。
“你不用跟我歪眉霎眼的,對不住,我看不懂。有什麼事就光明正大地說出來,這樣偷偷摸摸、賊頭賊腦,讓別人見了,還以為我和你是一路人,跟你狼狽為奸。”
嶽東冷汗涔涔而下,暗自心焦:要是被他識破機關,我命休矣!
“我哪有歪眉霎眼?眼睛不舒服……”
關千劍冷笑著打斷他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那點小九九,打從我一見到嶽小姐的武功,就知道你帶我們來這裡,不過是一招借刀殺人之計。你以為你的手段很高明嗎?告訴你吧,你自始至終都在我的嚴密監視之下,即使在我和令妹比武時也是一樣,場中只要有另一個人出現,你立刻又會回到我手中。不論來的是誰,只除龍在天或是莊夢蝶,相信天下間還沒有一個人能從我手中奪人,而不付出代價,這一點,令尊大人不是已經現身說法了嗎?”
嶽東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悽,卻又不得不裝個笑臉道:“這怎麼能說是借刀殺人呢?我妹妹的武功關大俠也見到了,她雖然已經算得上很高明,和你比起來,卻還有一段距離。而我叔叔又絲毫不會武功,這一點你可以當面問我妹妹,——請問我又能借誰的刀殺誰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