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他並不想再放開她。絕不願意。
知道她是女兒身,他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他渴望得她真心相許,渴望她可以心甘情願的投入他懷,那種渴望,便如同積累了千年萬載,連著自己的經經脈脈,一旦覺醒,便排山倒海的湧來。
金晟還沒有開口說的機會,三人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後,殿門外景侃急匆匆的趕來,附到金晟耳邊低語了一句。
某人聽著臉色大變,急忙告辭,火燒屁股似的狂奔而去。
金璇和淑妃面面相覷,驚錯極了。
“大哥這是怎麼了,急的就好像府裡被人偷了奇珍異寶似的。”
大皇兄一直一直是穩重內斂的人,在金璇眼裡,這世間任何事都好像驚動不了他,他就像海,可容納百川,他就像山,撼搖不動。
金璇後來才知道,奇珍異寶是長了腿的,不用人偷,自己就可以跑得無影無蹤,一旦跑掉,任你怎麼找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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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已近晌午,佳人早已了無蹤跡,攔在嵐閣外的幾個侍衛,身上滿是鞭痕正在偏廂房內治傷,好端端的侍衛衣著,被打的衣衫襤褸。
滿地碎葉殘枝,園徑之上,狼藉一片。
金晟見到這光景,早失去了清晨時分的愉快心情,奔上樓,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屋子,出來時暴叫:“人呢?”
梨花木拼鋪成的廊道上,跪了一地的奴婢,一個個瑟瑟發抖,沒一個人敢來應答。
這些個人皆是今兒一早被總管指派到這裡來的,第一次來上工,便遭逢大變,從沒見過主子發怒的她們,全在那裡嚇破了膽。
香兒見到這個光景,怯怯的往地上爬起來,將小姐剛剛交代下來的信呈上去,心驚膽寒的稟道:
“回王爺話,這是……我家公主給您的信……公主說她只是出去轉一圈,很快就會回來的!”
金晟三步跨過,抓過信箋,抽出來一看,上面是用顏體字寫的極為絹秀的字,不是墨問一慣常用的字型——他記得這應是凌嵐抄錄佛經時慣用的筆跡。
是,這是壞小子摩仿凌嵐的字跡給他留得字,上面只寫了兩行字:
“閒來無事踏春遊,情趣;晚來倦鳥終歸巢,勿念。”
上頭還用簡單的線條畫一個笑臉,眯著眼,彎著唇,很憨態可愛,附帶八個字:就此別過,回頭再見。
金晟看著,臉孔一下變成黑炭,把手中的信箋撕了個稀巴爛:這個壞小子當真是不聽話,叫她乖乖待在嵐閣,她就愛給他四處亂跑,還回見,只怕再見,“她”已不是她!
他可以肯定,今天她之所以要用武力強行離去,絕對是想去百機山莊把那個真正的凌嵐給救出來,她不想再冒棄凌嵐,她要光明正當的離開蕭王府。
若非早有預謀,這張留言上的字跡,她斷不會去摩仿了別人。
對於這個壞小子,他還是留了一個心眼的,所以才讓景叔撤掉了原先護閣的侍衛,換上身邊最最精銳的幾個看守,還命景叔守好門:今日,沒有大事,不得任何人出入蕭王府,直等他回去。
結果還是失策,她竟執意要出府,不光打傷護衛,而且還拿住了程襄,帶著左丘和承東,命玲瓏抱著君熙大搖大擺出得蕭王府——美其名為:去水月庵給小公子還願。
還願,是藉口
她這是打定主意出去後再不回府了。
瞪著那張信箋,金晟氣的不行,硬俊的臉孔上全是黑壓壓的怒潮,便如那翻天覆地而來巨浪,足可以把世間一切盡數給淹沒在其中。
他沉著一張冰山臉孔下樓,樓下花壇邊聚集著十來個侍衛,有的守在園子里正在待命,有的則在偏廂房內,正在替受傷的兄弟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