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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在紫砂鍋裡開始燉,她才坐下來,給鬱新打了個電話;“你下了班就到我這裡來吧,在家裡吃飯。”

“你親自下廚給我做啊?”

“廢話,難不成我還請個保姆給你做。”

“我今天一直在想帶你去什麼地方吃飯呢,好好好,我下了班就來。”鬱新的語氣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一林放下電話,開始打掃屋子。她吸塵、擦地、上蠟,一邊放著音樂,一邊嘴裡跟著哼歌。哼了老半天,一林才發現自己又在哼歌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自己哼哼歌了。有人就說,人年紀越大,慢慢也就失去了哼歌的興致,因為心裡需要負載的東西太多,而哼歌是需要在心情很放鬆的情況下才哼得出來的。與吳塵離婚後,一林別說是哼歌,她連自己也沒有正眼瞧過,沒有認真地打扮過,總是在衣櫥裡胡亂找出一件衣服便套上,而且穿的衣服的顏色幾乎清一色黑色、白色,因為這兩種顏色她明白隨便怎麼穿也不會出大差錯,並且這顏色正好與自己的心情吻合。

一林打掃完屋子,又開始把家裡的小擺設清理一番。她很喜歡買那些小東西,家裡也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她找出一個盒子,把一些嵌有她和吳塵照片的鏡框和一些特別的紀念品收好,放到儲藏櫃裡,她不會把這些留有她過去那段婚姻印記的物品全部扔掉,那樣的話,這個房子也可以不要了。一林只是想好好地留存過去那段感情的紀念品,那也是她曾經十分投入現在也無比眷念的過去,她不需要去刻意地忘記,她只要好好儲存在心裡。

有一個鏡框裡的吳塵沒有穿上衣,一林大笑著騎在他背上,那時的吳塵看上去還很稚嫩的樣子,尤其是肚子還能看見肋骨的形狀,那是他們剛認識時照的照片。一林仔細地把鏡框上的灰塵擦去,她看到相片上的自己開懷大笑的樣子,腦海裡泛起許多她與吳塵相戀之初發生的事。她想,無論一段感情最終會走向什麼樣的境地,每段感情產生之初,都曾經令人動容過,那些動人的情節,不管如何時過境遷,當某一天憶起,當事人也還是會自覺微笑地。與吳塵地相戀,就是自己曾經打響過地一番轟轟烈烈地戰爭。先是費盡周折將吳塵從他的女友手裡奪來,然後便是激情四溢地戀愛,後來兩人打算結婚,一林認為結婚就是最好的結局了,於是他們的婚禮一林也是大張旗鼓地隆重地操辦了一番,在她的朋友圈裡那場婚禮創下的紀錄至今無人能破,為此一林很是得意了一陣子。可是婚後的生活卻讓一林發現,辦婚禮根本不是結局,只不過是個開頭,未來的日子還有無窮地考驗在等待著他們。婚後第一年,兩人還是延續著婚前的興奮與甜蜜,日子過得還不錯,可是真實地生活使得他們吵架的次數漸漸增多了,吳塵對待她的態度也與婚前不一樣了,不再那麼殷勤體貼,彷彿結了婚,他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有時候兩個人在家裡待一整天 ,也可以不說話。冷戰時不時爆發,甚至有時候不知道為了什麼瑣碎小事。逐漸冷戰爆發地頻率加快,兩個人卻又都不願低頭妥協。終於有一個人在一場大戰以後提出了離婚,而另一個人在氣頭上竟然同意了,二話不說第二天就去辦了離婚手續。直到離婚以後,一林才漸漸明白自己在與吳塵的婚姻裡扮演的實在是一個不成熟的幼稚的妻子角色,她自己根本就沒有學會如何與一個人相處,可是卻又懷著許多幻想快速地進入了婚姻,當真實地婚姻生活展現在他們面前,兩個人都感覺與自己的幻想大不一樣,可是又不懂得調適與妥協,破罐子破摔,於是越搞越糟糕,到了最後,也就無心挽救,匆匆地結束了這場婚姻。所以雖然離婚了,一林對吳塵並沒有多少恨,她明白自己也做得不好才會有這樣的結局。

一林像是給自己與吳塵的過去舉辦一場葬禮一樣,認真地把與吳塵的過去收藏起來,因為她知道自己要開始進入人生新的一頁了,不管這一頁會有個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