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此刻坐在轎子裡接受滿城人豔羨的人是她季月娥。。。。。
季月娥的嘴唇咬破了,滲出一絲血,她毫無察覺。
“身為鄉鄰,老夫在此祝賀大人新婚大喜。”季富成含笑說道,舉起酒杯先飲,
便有季家的下人將酒杯捧過來,盧巖並沒有接,而是一個親兵接過,用銀針相探。
季家眾人面色微變,但季富成依舊面帶淺笑,不以為怪。
“一路行來皆是如此規矩,還望世伯見諒。”盧巖對他拱手施禮道。
大家便有笑著打哈哈。
酒無恙,盧巖接過親兵捧上的酒,一飲而盡。
“因身體不便,不能到大人府上親自道賀,失禮之處還望見諒。”季富成又含笑說道。
“豈敢,季先生身為長輩又是生員之身,該是盧某當上門拜謁才是。”盧巖在馬上答道。
季富成聽了微微點頭,面上的笑意濃了幾分。
“你我同鄉,是該多親近親近。”他說道。
有吉時限制,不便多談,眾人齊齊道賀一聲,便看著盧巖催馬而去。
看著那遠去的隊伍,季富成不由搖頭。
“可惜啊,沒早些見見,這個年輕人明明很是不錯,偏你們說不過是個莽夫。”他回頭對著身旁幾個弟兄子侄說道,“這哪裡是個莽夫?”
弟兄子侄們訕訕辯解幾句。
“真是可惜。”季富成又看了眼那隊伍,嘆口氣說道,眼中神情很是複雜。
這一路走的很漫長,因為事先已經預料到,接親的時間準備充裕,所以並沒有影響吉時,轎子安穩準確的停在了盧巖的家門。
太過於熱鬧了,劉梅寶任憑身旁攙扶著自己的喜娘指揮完成了複雜的程式,直到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她的雙耳還在嗡嗡響。
“太太喝口水潤潤。”孟家長媳說道,一面給她捧來一杯水。
她已經變了稱呼,劉梅寶不由羞赧一笑。
“早就想喝水了,剛才喝交杯酒時辣死我了。。。”她笑道,伸手接過。
“噯,快吐口水。”孟家長媳忙說道。
新婚大喜的日子什麼死呀活的。
劉梅寶驚覺失言又是尷尬又是忐忑,根本沒有半點覺得封建迷信不可信的念頭,而是忙依言做了。
外邊熱鬧的喧囂的聲音一浪接一浪的傳進來,貌似盧巖的家並不大,也就裡外兩院而已,劉梅寶便站起身來活動手腳,頭上的冠飾很是沉重。
“我能換衣裳摘了這個了吧?”她問道。
在外屋的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便笑著走過來。
“換了吧,也沒什麼人來了,再過一時宴就散了。”她說道。
“這麼快就能散了啊?”劉梅笑道,聽得外邊的越來越熱鬧。
“今是大人和太太的正日子,誰在這時候瞎鬧。”那婦人笑道,一面幫她摘去頭冠。
盧巖從來都是住在衙門裡,也沒個正經家,自然也沒有買使喚的人,更別提僕婦丫鬟,此時屋子裡女客們退去,幫忙的村婦以及盧巖手下兵丁的家眷婦人也都因為拘束而縮手縮腳的去外邊,屋子裡只留下劉梅寶的送親和這個婦人。
也沒人和劉梅寶介紹她,於是她便自我介紹,公公是指揮同知,丈夫在汾州衛所。
“來了才知道,家裡連個婦人也沒有,自己家的和別人家來幫閒的那怎麼能一樣,一群男人家到底是也沒想這個。。”她笑道,“不過現在好了,太太進門了,以後就有個家的樣子了。”
劉梅寶被她說得一笑,對她道聲謝,說著話摘了冠解了衣裳。
“我去洗洗,”她指著自己臉上的濃妝,只覺得糊的臉發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