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長炎大驚,渾身血液逆流,他的心哐哐跳起來,幾乎要穿破胸膛。 這……如果是裴鶴擎告訴她的,他不指望人能幫他說什麼好話,但至少會告訴惢嫣當年的實情吧。 可是是惢嫣自己查出來的,她查到的是什麼?他不是他孃親的丈夫,卻是她的生父——她該怎麼想他?! 沈長炎的腦子嗡了一下。 他一下沒了君臣之別,瞪著裴鶴擎問,“她怎麼查到的?什麼時候查到的??” 裴鶴擎吃軟不吃硬,對他這態度格外不滿,他也瞪著他。 沈長炎現在現在著急,是真說不出什麼軟話來。他急急道,“你倒是說話啊。” 裴鶴擎冷哼一聲,倒也把李太醫那事兒跟他講了。 “你好幾天前就知道了,為何現在才跟我說?”沈長炎急的來回踱步。 因為我想讓你背鍋。 裴鶴擎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沈長炎轉念一想就想明白了,他怒氣騰騰的轉過身,後者面色冰冷、穩坐龍椅 ,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再大的氣也撒不出了。 好歹告訴他了! 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 沈長炎廣袖一甩,離開了御書房。 去哪? 當然是去翊王府! 沈長炎恨不得扛著馬車飛到王府去。 他著急忙慌的趕到,得到的訊息卻是王妃生病了,不見客。 火燒火燎的心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渾身都涼透了。 生病是藉口,不想見他才是真的。 沈長炎失魂落魄走在上京街市。 殊不知床榻上惢嫣是真病了。 一點小傷風,清鼻涕不斷,昨天有點發熱,今天好多了。關鍵是孕期不敢亂喝藥,便這樣躺在榻上慢慢養著。 裴厭缺本來要留在家裡照顧她的,被她趕去武苑了。 她這兩天晚上都是和他分開睡的,怕傳給他,趕他走也是這個原因。 身上沒什麼力氣,不利索。 這幾年生過幾場風寒小病,倒也沒現在這麼難受。許是大著肚子的緣故。 她怕對胎兒有影響,所以安心養著不見任何客,鋪子私塾的訊息也沒傳到她耳朵。 不過晚飯時候,下人都會告訴她何人上過門。 聽到沈長炎的名字,她喝湯的動作一頓。 “沈大人有沒有說什麼?”許是慈善寺的事找她。 是的,靈山寺已改了名兒,裴鶴擎親筆提的“慈壽寺”鑄石做匾額。 “沈大人看著很著急,可是聽說王妃您生病,二話沒說就走了。”侍衛道。他後頭還問了一句有什麼事他可以通稟,可是人好似沒聽見。 “我知道了。” 她頷首,沒什麼胃口吃飯,還是勉力吃了些東西。 抬指輕捏手腕,她也恍惚了一下。 “晴咕,你去大理寺一趟,就說我請沈大人到茶酒司喝茶,明日申時,墨蘭堂。” 下了場驟雨。 急急的,澆去地面難言的燥熱。 雨來的太突然了,路人皆慌了神,擺攤的小販著急忙慌收起東西來,百姓將手舉在頭頂奔走。 只有沈長炎不疾不徐的走著。 他甚至沒發現下雨了。 直到有人喊他,“啊呀,下雨了你這人怎麼……快來避避雨。”一家商鋪的掌櫃朝他招手。 沈長炎這才發現這場驟雨,他朝掌櫃笑笑表示謝意,卻沒有進去,而是徑直往大理寺去。 “哎喲,大人?大人您這是什麼了?您這渾身都溼透了!”衙役見到他嚇了一跳。 沈長炎冷靜了許多,他跨進廊裡,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沒事,淋了場雨而已。” “大人您這淋壞了怎麼辦?” “雨又淋不死人。”沈長炎想笑,唇角卻勾不起來。 下屬這回發現他的異常了,也不幫著他整理衣裳了,他正在思考他家大人,翊王妃還有翊王爺三人之間可疑卻不可說的關係時,沈長炎已經到後院,自己屋裡去了。 他沒有自己的宅邸,這麼多年都是住在大理寺的,反正很方便。 下屬跟上去,見自家大人找下人要水洗澡,只好作罷沒開口。 一直等沈長炎神清氣爽的出來,走進書房,他默默跟在人身後,“內個大人,有件事。” 沈長炎坐在桌前,翻起典冊來。 “內個翊王妃,她約您見面呢。” “什麼?”沈長炎神色一變,騰一下站起來。 這反應也忒大了。 大人您還是執迷不悟啊。 下屬不想說,他覺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