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工食,凡所輸納,悉聽其度量多寡納貢。
周勇看罷,知與別的草寇不同,即將底裡說知,料來無礙,於是盡將始末根由,對他講說。郭如龍亦把投降之意,懇周勇代奏。周勇道:“此事小弟一擔耽成,待我主回京之日,一同回去便是!”說罷,就欲告辭。如龍怎肯放他前去,說道:“如今天色晚了,將軍且在寒山居住一宵,小弟備得薄酒與將軍一敘。”遂命人擺宴暢飲不題。
那少主來到南樓鎮上,訪尋歇旅,只見一個招牌,上面寫著龍鳳酒店四字。少主想道:“這招牌為何寫著龍鳳二字,內中必有一個原故?待我進去一看,便知明白。”於是舉步人到店中,見堂上放著幾張桌子,不見一個人影,遂喚道:“店家那裡?”連叫幾聲,不聞人應,於是坐在椅上,用扇將桌子亂打,驚動店家之妹李鳳,出來舉簾觀看,只見一位書生,李鳳開聲罵道:“你個客官,好生無禮,為何走進我們店中,大呼小叫。”少主正在鼓譟,忽聞背後宛轉鴛聲,回頭一看,見一位二八佳人,花容月色,玉質冰肌,即便近前施禮道:“娘子休怪,想小生入來許久,連喚數聲,無人答應,若不把桌子亂打,那得娘子出來,請問娘子有甚麼酒菜?快些撇來,待小生一醉。”李鳳曰:“我們這裡未有現成酒菜的,客官愛用甚麼?先給菜金,待去辦來。”少主曰:“我看娘子玉手纖纖,焉能採辦得來,莫若小生入內,與娘子共弄罷!”李鳳曰:“客官舍得腰間物,奴家辦得海中鮮,何勞多慮?
若有銀子,你快些拿來。”少主就取出銀子一錠,遞與李鳳,李鳳道:“男女授受不親,請客官放在桌上,待奴家來取。”少主一笑,便把銀子放在桌中,李鳳上前取了,回身入內。不一時弄好,李鳳就搬了出來。正德就坐於案上,獨飲獨酌,想起周勇去了許久,不見回來,未知如何?又不見李鳳出來,與他調笑一番,暫解心中鬱結,於是又向桌上亂打。李鳳出來問道:“客官欲取甚麼東西?”少主戲曰:“我今並無可取,只為獨自飲嚼,甚是無味,特請娘子出來,共同一醉,未知娘子意下何如?”李鳳聽罷,掩袖含羞低聲罵道:“客官無禮!奴家作青樓妓女、客官勿以楊花見待。倘不思念斯文,我對哥哥說知,就怕有些不便。”正德笑曰:“你即開得酒店,陪飲三杯,亦便何妨?你令兄有何本事?對他說知,小生為何不便?”李鳳曰:“我哥哥滿身武藝,為人硬直,忿打不平,他今遊獵未回,遂使奴家在此。倘若對他說知,說你把奴家調戲,是必把你捆綁起來,送到衙裡,那時你就有些不便了!”正德聽罷,拍掌大笑道:“我只估他怎樣的不便,原來如此,那些官員見了小生,還要下跪哩。”李鳳曰:“客官!你這句說話,焉敢哄得奴家,除非你是當今皇帝,或者他就下跪哩!”正德笑曰:“雖皇親國戚,亦要聽吾喚呼。”李鳳曰:“你出此大言,莫非真是皇帝不成?”正德道:“你既知皇帝,何不下跪?”李鳳曰:“並無憑據,誰肯跪你?”正德聞言含笑,用目把李鳳一看,見其言語犀利,舉止娉婷,遂自忖道:“朕自出京以來,看了許多綠窗紅粉,未有如此佳麗,不若將實跡說知,封他一宮,帶他回去,有何不可?”即便說道:“你若要看憑據,只管上來觀看。”取出美玉一團,喚李風拿去親看。李鳳接在於中,仔細認真,見是玉璽,於是上前跪下道:“賤婢有眼無珠,惟望萬歲恕罪!”正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