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看著周郎中劇烈變幻的臉色,平靜道:“既然你自稱神醫,固然是醫術超群。我想與你比試一番醫術,且看看是你能妙手回春醫治百病,還是我僥倖勝出。”
“什麼比試不比試的,我才不要與你一個黃口小兒比試。”周郎中立刻一口回絕,不給半分機會。
韓靜嫣然一笑,從袖口抽出一塊絲帕,慢條斯理的擦拭手掌,道:“莫非周郎中怕了,所以不敢應戰。”
怕?他的確是怕了。
但是即便是怕,也不能再一個女人面前失了顏面。
“誰說我害怕,我只是見你一個女人,不想被人說我以大欺小,即便是勝了,也勝之不武。”周郎中擦了擦鼻下發涼的血液,心底生出了怯意。
今日的事不對勁,莫非韓家人早就算計好了的,等著他入甕。
若真是這樣,還談什麼報官,今日他被這花裡胡哨的男人踢了。怕是隻能啞巴吃黃連,強忍住。
“既然韓少夫人入了醫門,又熟識咋們醫術只要領,韓家姥爺的腿病定然能治好,也無需我在繼續呆在韓家醫治了,就此告辭,無需再送了。”周郎中十分警覺。感覺事情不妙。拔腿就要從韓府大門前離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哪容他說走就走。
“慢著,周郎中還請稍等。”韓靜立刻打消了他離開的念頭。笑得十分和藹可親:“何必這麼急著走呢,你在鄂縣生活了整整兩年,替人治病救死扶傷,是人人皆知的妙手神醫。只是。方才你連靈芝都認不出來,購買藥材時購買了假草藥。實在令人擔憂。鄂縣百姓也想知道你究竟是否有真本事,若非如此,往後還有哪個人敢找你看病。”
輕描淡寫的話,卻直指矛盾中心。
黑子看著韓靜款款而談。沒有上前阻攔,他僅是站在她身後,靜默的注視著。
四周的村民聞言。立刻附和著:“對對對,韓少夫人說的對。連用來煮菜吃的雁來蕈都不認識,錯將菜餚當靈芝,實在令人不放心。”
周郎中急躁的在青石板地面上徘徊,想要拂袖離開,卻又不能意氣用事。
若往後無人尋他醫治,他將回歸從前清貧的日子,食不果腹,形如乞兒一般苟活著。
步步緊逼下,周郎中將心一橫,存著幾分僥倖的心裡,惱羞成怒道:“韓少夫人何必斷人活路,說,你想要比什麼,我與你比試一番就是。”
韓靜聽他答應了,一點也不意外,柔聲道:“既然是比醫術,當然是比救人治病的方法,我們就在這人群中挑選幾名病患,各自醫治如何?”
當著眾人的面替人治病,等同於曝光於大庭廣眾之下。
周郎中登時搖頭,推辭道:“不行,若說治病,怎是一時半會就能醫治好的,何況你我一同醫治,就算治好了,也分不清是哪人所為,如何比試。”
“周郎中說的是,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既然這樣,就選擇望而探病如何,若是單看上一眼,就能瞧出一個人身體有什麼毛病,便算哪人勝出。”韓靜委婉道。
她看似是退了一步,卻比之前的那一番比試還要難上幾分。
尋常的醫者,都需詢問其身體狀況,亦或是懸絲診脈方能確診,若說單看一眼,就要分辨出一個人是否染有惡疾的,只有無所不能的神醫罷。
周郎中張了張嘴,剛想拒絕,就被四周起鬨的聲音打斷。
“這個主意好,我還從未見過這麼神奇的事呢。”
“是啊,若單看一眼就能確診,此等醫術著實令人信服。”
“我倒想知道,周郎中是否真的能瞧出我身上哪裡不適,亦或身體有哪些潛在的病痛。”
人潮湧動,因為即將開始的比試而雀躍著。
周郎中到了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