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沒有出去見過大世面,終日與混混、紈絝來往,自己也有樣學樣,越來越討人嫌。
偏偏因安家勢大,他身份特殊,又叛逆成性,固執己見不聽勸,以致沒人能敲醒他。外面那些人都虛言稱讚他,對他極盡阿諛奉承,家人又一味地寵溺他,讓他迷失自己,養出了一身壞習慣。
半晌後,內心受到巨震的安三少,終於緩過神,動動嘴,艱難地開口問岑二孃:“是不是在你看來,我真的一無是處,不配與你們來往?”
岑二孃的臉色依然很冷,不過從冰化成了水,已經開始鬆動了。此刻她已冷靜下來,若非萬不得已,她也不願與安三少和安家交惡。
她淡淡道:“你能問出這句話,證明你不是全然的無可救藥。一刻鐘前的你,確實不配與我們這樣的人家來往。然而如今的你,懂得自省自卑,學會放低姿態了,還算有救。”
安三少看著故作大人樣訓話的小少年岑二郎,覺得對方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可愛。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他脾氣壞、嘴毒、氣性大,唔,還好為人師。
他忽地笑了,衝岑二孃行了個揖禮:“還請二郎先生賜教。”
“恩哼!”岑二孃清清喉嚨,一手翻書,一手指著中間那道文題,“別的我也不多說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往後以我父親為榜樣,處處跟他學習,自我改正就是。”
“就拿這道文題來說吧。它看起來深奧,其實考得很簡單,我們可以在《孟學》的三十二頁找到答案。把這段話改一改,換成……或者你也可以從《中庸》中找答案。這道題不是隻有一個解,這也要看個人的理解,十個人也許就有十種不同的答案……”
安三少聽得極專注,因為他發現岑二孃講解得很細緻,思路清晰,見解獨到,比他從前的先生講得都好。
這一刻,他才真正對岑二孃心服。也讓他明白,這世上能人輩出,他真的不算什麼,更沒有那麼多值得驕傲的資本。離開安家,他不一定比那些窮困落魄的書生混得好。因為他除了會打架,認得幾個字,會扮惡霸,能耍流氓,其餘真的別無所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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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懊悔
一個時辰後,夜色全暗。
林四爺等在門口,不知裡面如何了,心焦得很,他推開攔在他面前的安竹和安松,用力敲門,“二郎!二郎,你可還好?”
屋裡,岑二孃坐久了,腰痠脖子硬的,很是不舒服。她站起身,揉揉痠疼的雙肩,以送客的姿態對安三少道:“……這題大致的思路便是如此。其餘幾個文題,也可用類似的方法求解。三少回去熟記父親的這幾本珍本,自然能從其中找到答案。時間不早了……”
這時,岑二孃聽到林四爺的呼喚,她大聲應道:“四叔,我沒事。只是肚子有些空,麻煩四叔叫小二給我送碗熱粥進來。”
“好,我這就去。”林四爺笑著下樓為岑二孃張羅吃食了。
安竹和安松的肚子“咕嚕”地唱起了歌,他們後面的兩個護衛聞著樓下的飯菜香,也吞了幾口口水。在門外站了一個多時辰,他們早已餓到前胸貼後背。
安竹撞了撞老實的安松,示意他叫安三少出來用食。安松白了奸猾的安竹一眼,頂不住冒酸水的肚子,敲門催起仍沉浸在研究功課中的安三少:“少爺!少爺!您還沒有用夕食,這天都黑透了,不如您出來,咱們先去用飯……”
“閉嘴!”安三少剛發現學習的樂趣,用岑二孃教他的法子,已經快要解出一道他困惑已久的文題,剛想至關鍵時刻,便被安松打斷了思緒。他暴跳如雷,衝到門口踹開門吼安松:“你是餓死鬼投胎的?!爺的靈感都被你吵沒了!”